廖國友萬萬不會轉換門庭。而就是這種最知恩的傢伙,最忌諱別人罵他背叛,這會兒宋運通一個姓家奴出口,廖國友臉刷的就紅了,差點兒就要起身和宋運通干架,幸虧又聽了宋運通後邊的那番話,這才勉強冷靜下來。
「老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姓宋的以為薛向要和他爭紀委書記?他也別想得到?是了,是了,定是衛齊名為安撫宋運通,拿薛向說事兒,好你個衛齊名!」
廖國友心思一動,便想透了關鍵,心裡霎時就平和了,不過臉上依舊作出怒不可竭的模樣,咬牙罵道:「姓宋的,你他媽的要死啊,上廁所沒擦嘴吧,滿嘴臭氣,他娘的,老剛從薛縣長辦公室出來,一聽說他要推舉你當紀委書記,好心好意跑來給你道喜,你狗r的就跟瘋狗似,亂咬一通,瑪麗隔壁的,什麼玩意兒!」說罷,拔腿就走!
「什麼,你說什麼,姓薛的,不,薛縣長打算推舉我作紀委書記?」
宋運通驚得眼球快飛出了眼眶,手上也是不慢,一把抱住了廖國友的胳膊,死活,不撒手,「老廖,老廖,不,廖哥,廖哥,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兄弟我剛才煙抽多了,迷了心,你就當我放屁,你要是不解恨,抽兄弟倆耳刮……」
細說來,也無怪宋運通如此瘋狂。想他宋某人自打入仕,便在民兵系統,輾轉十數年,始終就在這個圈裡轉悠,眼見著就要在武裝部長的位置上終老,忽然降下個紀委書記的缺來,怎不叫他欣喜若狂。別看這紀委書記和武裝部長,都是縣委常委,除了權力大小外,怕是沒什麼區別。但對宋運通來說,這區別就大了去了,因為他這武裝部長一職,嚴格來說屬於軍職,幾乎就沒聽過有武裝部長能勝任一縣主官的,所以他若是一直在武裝部長的位上待著,上升通道幾乎就算封死,到老也就混個正處級退休!
可紀委書記就不一樣了,那是正兒八經的正途高官,而且今次,地委讓縣委推薦人選,他宋某人恰好符合條件,這種機遇,千年難得一見,宋某人能不卯足了勁兒往上沖?
原本宋運通也認為這個紀委書記,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因為眼下齊楚一退,衛齊名在常委會上的力量就單薄了,顯然紀委書記這個重量級常委衛齊名不可能放手,而衛齊名能提拔的除了他宋某人,就是張道中,而鄭沖已然是副書記,自然不可能返身回搶。
在和張道中的對比中,宋運通是自認為占據絕對優勢的,不管從資歷,還是從能力,還是從常委會上給衛齊名做得貢獻,他自問是遠遠超過這個只會寫稿,念件,舉手的張大秘書的!
是以,當齊楚走人的第二天,宋運通就懷著一腔熱血,奔衛齊名辦公室去了,一番熱血沸騰的表白後,以為衛齊名會頒下賞賜,可是宋運通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衛齊名竟然迎面澆下一盆涼水。
宋運通做夢也忘不了,那天和衛齊名會見的情景,他甚至能清楚得記得衛齊名說得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用的什麼腔調。
「運通啊,這次恐怕要委屈你了,我知道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都應該你來擔任這個紀委書記,才算最合適,我也是這樣想啊,就拿平時常委會來說,也就運通你能不顧一切地支持我工作,道中能嗎?不能!他有腦,沒口才,有采,沒氣勢,遠遠及不上你!可這世上的事兒,總是別彆扭扭,真箇是天不遂人願,你知道嗎,眼下,那個人也盯上了這個位,說實話,論化,論貢獻,論幹勁兒,那位高材生絕對夠得上格,若不是地委需要我衛某人掌控局面,恐怕早就點明那位接任了,哪裡還能耐到我們發力。你知不知道,你運通有千好萬好,獨獨一樣不行,就是你只小畢業,若是沒有那人競爭,我推你也就推了,可這會兒,那位虎視眈眈,他把你的化程拿出來一說事兒,無論如何你也接不了位,所以,我也只有勉為其難,推薦道中了,不過,你放心,你做出的犧牲和貢獻,我永遠……」
那天衛齊名說了很多很多,很深沉,很感人,可當宋運通聽到「我也只有勉為其難,推薦道中了」,腦就開始嗡嗡,後邊的字兒一個也沒聽進去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個兒怎麼回到辦公室的,回來後,就坐在沙發上吸菸,一天接一天的抽,直把辦公室給抽成了煙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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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宋運通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