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剛喝完,準備把水杯放回去,忽地,眼睛愣住了,定在這水杯上,原來他手中哪裡是什麼水杯,分明是一把紫砂壺。
這下,薛向計上心頭,有了主意。
薛向的主意自然就在家裡的這堆古董身上,這會兒古董在大陸完全就是破爛事兒,可在港島那就是好東西,順過去一件兩件,正好換錢給大寶治病。當然,這把紫砂壺,薛向是萬萬捨不得出手的,且不說這把壺的升值能力驚人,單是每天用他泡茶喝水,已經用習慣了。
說干就干,薛向翻身下床,把床底,櫃底藏著的寶貝全都扒拉了出來。左思右想,東掃西瞄,薛向瞄準了那副中華傳世十大名畫之一、也是他眾多古玩里的四大重寶之一的《韓熙載夜宴圖》。
至於,為什麼單單挑准這《韓熙載夜宴圖》,薛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此去港島,花費必然高昂,他留在身邊的好東西雖多,可那個「好」字,也僅限於他自己的偏好,比如小鬼的武士刀,機關木偶人、唐刀等,其實真正具貨幣價值的也就紫檀條案、柴窯瓷器、《紅樓夢》手稿和這副《韓熙載夜宴圖》這四樣重寶。
而此番又是遠行,紫檀條案體型碩大,運輸不便,帶它顯然不合適;而柴窯瓷器實乃是萬瓷之王,有可能是中華民族唯一一件存世的,再加上薛向前世就為偏好瓷器,萬萬捨不得出手;而那本《紅樓夢》手稿,幾乎已經超脫了金錢能衡量的價值,一拿出去,就是舉世轟動,弄不好一頂漢奸的帽就得飛過來,薛向從沒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最後,能賣的,自然也就剩了這副絹質《韓熙載夜宴圖》。一來,帶一副畫軸遠行,為方面;二來,這畫雖好,薛向卻不會欣賞,擱在家裡純屬寶器蒙塵,而要他無償捐贈,自問思想覺悟又不夠,此時正好拿來應急。
薛向將一大堆物件兒,重新塞回後,展開這副《韓熙載夜宴圖》不住摩挲。雖不喜它,可這畢竟是中華民族的瑰寶,是老教授拼死留下來,準備捐贈給博物館的。這會兒,卻要被自己賣了換錢,心底到底有些不得勁兒。不得勁兒就不得勁兒吧,死物件兒到底抵不過一條人命,最多替他找個好歸宿,找個真正愛畫懂畫的人。港島人好歹也是共和國人,終歸不算遺寶物於胡塵。
要說這人啊,要是想得開,總能尋著無數理由為自己開解,這不,薛向剛給自己找著不得不賣的理由了,又開始心安理得地盤算著這傳世國寶要賣多少錢合適,思來想去,又迷糊了。
一個原因,薛向對這會兒港島的古玩價值幾乎是一抹黑,第二個原因,到時實際談判,他又說不出這畫的特質和優點,總不能一直說這是國寶、是中華傳世十大名畫之一,要真這樣了,一準兒被人家當凱,狠狠宰上一刀。俗話說,貨賣行家,可你這賣貨的,自己得先是行家,不然怎麼能為自個兒的物件兒誇功耀名,售出高價?
「行家,行家,得,有人了。」薛向又想起了華聯木器廠看門的瘸老,這傢伙是祖傳的手藝,到時候賣畫的時候,正好由他充當專家,幫著抬價。
一念至此,薛向二話不說,就搖通了華聯木器廠廠長馬良的電話,一番交待,便結束了通話。薛向之所以不直接找瘸老,而是打給馬良,就是知道瘸老是個死硬脾氣,他要是直接說讓瘸老跟著出國,一準兒能把這挨了半輩批鬥的傢伙嚇癱過去不可,是以,只能請馬良遮應著說是派瘸老跟著出趟差,等船出了崗,也就不怕瘸老還能跳海不成。這主意雖然陰損了些,,確也是無奈之舉.
赴港的最大難題解決了,薛向鬆了口氣,便不再在床上蘑菇,抬手看看時間,已是五點半了,遂起身下廚拾掇晚飯。吃罷晚飯,一家人圍在電視前看《追捕》。
要說這正播著的《追捕》,乃是共和國歷史上引進的第一部外國電影——島國產的。雖說這會兒的國人對島國依舊沒有任何好感,可這部電影在當時的影響力,完全可以用一句橫掃來形容。
毫不誇張的說,片中的主演高倉健,在七八十年代,成了「男漢」的代名詞,也讓無數共和國男人「傷了自尊」。即使二十一世紀的後世,高倉健依舊是,無數昔時懷春少女、今朝圍裙大媽心中永遠的偶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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