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用臉頰緊緊蹭著他,淚水滑落在被褥上,由溫暖轉至冰涼。
離開前,他把古琴埋在樹下,房門合上後發出「吱吱」聲響,似在作別。他拉著長孫奇停了一下,便寂然離開。
數月後,在一處偏僻的鄉下,他於山腳處一對老人手上買了一套破舊的土房。
房子坐落在村野,周遭鮮有人煙,老頭老太太均已近古稀,雖然頭髮花白,身子卻仍硬朗,兩人賣了土房,把自家餵養了十來年的毛驢套在板車上,浩浩蕩蕩開向北方。
北方是老頭的家,他早年逃饑荒來到南方,臨至暮年終於說動已是老嫗的媳婦,像幾十年前出遠門那樣,又一次踏上征程。
上一次是踏海揚波,這次是落葉歸根。
房子原是老頭幾十年前開墾荒山所得,周圍除了樹木便是石頭,望眼處儘是高樹密林,處所極為偏僻。
荊莊收拾一番後,望著正蹲在地上笑嘻嘻玩泥巴的長孫奇,心中無限感懷,此時他已沒有任何人生之內或之外的想法,唯一的念頭,便是把長孫奇帶大。
白日集市時,他去鎮上買了一台織機和一些書籍,待摸索著學會織布後,便關起房門,有光的時候便教長孫奇練劍讀書,到了晚上則就著油燈織布。
到了月底,他便把所織的粗布拿到鎮上集市換些錢財,以購置米麵。每次出門前他便用燒鍋的柴灰塗抹在臉上,把自己扮成一個粗陋鄙婦,以免生出閒事禍端。
荊莊師承峨眉,當年因遇到長孫功名而離開師門,是以未得修習峨眉至高劍術、峨眉劍典上的功夫,而峨眉內功心法非峨眉本派弟子不能相傳,是以他只能把峨眉的一些基本功夫授予長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