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錢了。」
「唉……」壯漢嘆了口氣,不再多說,而是招呼起客人來。
…………
兩個商販心裡如何想,楊武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他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
受李銘的影響,他也認為,要不了多久,這河源縣城又會重歸宗族豪門做主的時代。
「嘎吱~」一輛單輪三角車,堆著滿滿的木炭從青石路上緩緩駛過,一個頭髮有些灰白的老人費力的推著,他的身形顫顫巍巍,仿佛有些不堪重負。
突然,木輪碾過一塊小石子,讓這單輪三角車失去了些平衡。
「哎!武哥小心!」
呼聲一起,將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楊武驚醒。
眼看著木炭車往自己這邊側移,就要撞上,楊武頓時冷哼一聲,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好不容易掌握住平衡的推車人,頓時一個踉蹌,連人帶車翻倒在地。
「不開眼的傢伙,差點撞到老子!」楊武破口大罵。要是撞上,恐怕他這一身,就要被木炭弄髒了,即便如此,也還是揚起了一層黑色灰塵,沾到他褲腳。
「哎唷!」被這大腳一踢,老漢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顯然是扭了一下。
「弄髒了老子的衣服,你賠的起嗎?」楊武見是一個髒兮兮的老頭,頓時皺了皺眉頭。其實以他一個後天八階武者的反應,完全可以閃躲開,可他卻反而認為是這老頭不長眼。
「呼~呼~」老漢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不好意思,大人見諒。」
說著,就低頭去撿撒了一地的木炭。
「快點弄好!」楊武厭惡的看了一眼,小街街道狹隘,此刻木炭車一倒,就頓時占滿了道路。
「死老頭子,真是晦氣。」楊武心中暗道。
賣炭,在楊武看來就是一種賤業,不但掙得少,還整天弄得髒兮兮的。好好的一個繁華縣城,就不應該讓這種人進來污了眼睛。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老漢衣裳已經濕透了,額頭上大把的汗漬,可是本來就扭傷了,拾炭的速度就更慢了。
「別磨磨蹭蹭,擋著道路,妨礙通行。」楊武嫌棄的捂了捂鼻子,踹了一腳三角車。
「哎唷~」本來正在堆放木炭的老人,被楊武踹著車子一腳,頓時就讓車子失去了平衡,再度連人帶車一起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老漢的扭傷似乎更嚴重了,掙扎了幾下,都沒有再爬起來。
「哈哈,活該!」隨行的衙役見狀,哄然大笑。
「死老頭,一把年紀了還不自知。」
「真是礙事。」
躺在地上的沈山有苦難言,看著散落一地的木炭,不住的嘆氣。
「幾位差爺,何苦和老頭子過不去?」沈山吃痛之下,哪裡不知道這幾個人是在故意拿他泄憤。
「好個狡詐老頭,是你駕車不力,差點撞到我們,還敢反咬一口?」
「嗯?武哥,這老頭好像有些眼熟。」突然,一個胖胖的衙役看了看這老漢一眼。
「你這麼說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對了,他是沈追的義父!」
「沈追的義父?」楊武愣了愣,隨後心中一喜。「果真是他!這沈追抓我侄兒,又多次和我作對,反正他已經回不來了……今日正好教訓他義父!」
想到這裡,楊武不動聲色,裝作隨意一腳,踹向那三角木輪車。
這一腳要是下去,不止這木輪車要散架,恐怕那已經倒地不起的老漢,還要再次被木車波及受傷。
就待楊武抬起腳,打算踹下去,突然——
「住手!」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此刻沈山躺在地上,身上早被木炭弄得烏漆嘛黑,捂著腰間,臉色蒼白。
「嗯?」楊武,以及幾個隨從的衙役扭頭看去。
只見一道欣長的身影怒氣沖沖的從遠處沖了過來,楊武頓時就認出來了,不由得驚訝道:「沈追,是你?你要幹什麼?!」
「畜生!」沈追一眼就認出了躺在地上、痛苦掙扎的義父沈山,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他來到這世上,就是義父沈山靠著賣炭為生養活他,給了他第二次生命,沒想到,今天竟然遭受了這樣的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