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有醫生,有護士,也有一個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女。
「唉,小軍這孩子」
「小凱他」
「我的國棟,他好可憐」
人群中,幾個中年男女泣不成聲,其他人則低著頭,默不作聲。
一股傷感的氣氛瀰漫,本來還笑嘻嘻的溫雪等人,這時候都不一而同的把笑容收起。
在張策的腳下,正好有一個飯盒,看著那灑落一地的飯菜,張策的臉色相當難看。
蹬蹬嘎吱
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從房間退出來,他臉上充滿痛苦、愧疚等複雜的表情。
默默的,四眼青年撿起地上的飯盒,不過撿到最後一個的時候,那個飯盒卻被人踩著。
「請讓讓!」四眼哽咽的聲音,嘶啞而充滿無奈。
那隻腳並沒有挪開,四眼眉頭一皺,又加了點力氣,可惜他只是在重複著無用功。
「你是誰啊?在這裡幹嘛?」
「閒雜人等都離開,不要打擾我們的孩子休息!」
「就是,人都這樣了,你們還有心思看熱鬧?」
「你們還有沒有同情心!」
那些中年男女可能本身就掖著一肚子火和委屈,看到這一幕後,頓時都毫不客氣的對踩著飯盒的人呵斥。
這時候四眼抬起頭,當他看到眼前男人的面孔的時候,他緩緩站起,神情從迷茫變得激動。
哐當哐當
他手裡的飯盒掉了一地,但是他不在乎,反而他此刻就好像見到了自己最親的人一般,湧上前抱著男人就是一陣嚎啕大哭。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令人心碎,似乎能夠感染一般,整個走廊里,原本的一些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哀愁。
「張哥」不知道過了多久,四眼哭夠了,他死死的盯著張策。
「他是」
一開始呵斥張策的那些人,此時都迷茫了,仔細一看,這個男人好像是有些眼熟,只是不記得在哪見過他。
不過四眼這人他們知道,自從兄弟出事後,他就一直不離不棄的照顧著他們。
要知道他是個男人,而他的那三個兄弟也是男人,一個大老爺們,又是端尿端屎,又是餵飯餵水等無微不至的照顧三個男人,而這個時間,足足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或許一般時候,我們會感覺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但真正讓人設身處地的如四眼這般度過三個月,人們才會知道四眼的心酸。
那不止是肉體上的疲累,更多的是心靈上的酸楚!
或許,就算花錢請來的專業保姆,都難以找到這麼專職的,更別說四眼這麼一個大老爺們了。
然而四眼卻是做到了,就比如今天,他一早就分別給於騰凱等人洗澡,端屎端尿,又餵他們吃飯。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躺在床上,什麼也幹不了,日子一長,於騰凱等人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到了最後,更是一心求死。
是的,就是一心求死,他們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盼頭,生不如死!
四眼或許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心境,所以面對三個曾經的好兄弟大發雷霆,他也沒有任何怨言,反而盡心盡責的做好自己認為該做的一切。
然而,他心裡的苦又有誰知道呢?
今天三個好哥們積累已久的那種暴躁,終於是忍無可忍的爆發了,四眼沉默著迎接這場暴風雨,他用無言的方式,來承受兄弟的怨氣。
然而當他看到張策的時候,那種無盡的委屈與無奈,終於也是忍無可忍的化為了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四眼承受了那麼多,此刻完全宣洩,就猶如決堤一般,淚流滿面,哭的像個孩子。
張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間,無需任何言語,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讓四眼明白,張策這是讓他放心,這裡一切由他。
而四眼也相信這點,他忍了這麼久,不正是等著張策歸來的這一天嗎?
張策俯下身子,把飯盒一個個撿起來,包括裡面不少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