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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秋山長嘆數聲,轉頭對程度道:「程大將軍,我這兩位世侄確實是冤枉的很。袁內監上次來宣旨之事,您不也是知道的麼?他二人確實沒有和王源同流合污,而且還曾設計刺殺王源,這一節朝廷應該是知道的吧。您看,能否饒他二人性命,朝廷也不能不分青紅啊,這樣枉殺了他們二人,似乎有些不近情理。」
程度皺眉道:「鄭家主,你這是什麼話?怎敢出言指謫朝廷。他二人雖然,但朝廷的旨意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這跟有罪可沒幹系。照你這麼說,崔家其餘並未參與的親族,豈非都要饒恕不死了?涉及大罪,便是又當如何?」
崔元平和崔元戎聽的心驚肉跳,程度說的確實是實情。誅殺九族之罪,可不是管有罪沒罪。便是家中的婦孺孩童也是統統要殺了的,根本沒有什麼情理可講。
鄭秋山皺眉道:「話是如此,但朝廷難道便不可全面考慮此事麼?朝廷不是還要命我幾族出大力麼?崔氏乃豪族之首,影響頗大。若是誅殺了崔氏全族,怕是於大事不利。沒有崔家牽頭,其餘幾族可沒什麼號召力,便是我鄭家和其餘幾家共同出面,也不如崔氏一族的影響力大。站在大局上考慮,能否通融?」
程度皺眉道:「你是說……沒有崔家,便無法在募集兵馬錢糧北上援助朝廷是麼?」
鄭秋山道:「也不是不成,但費力費時太多。如廷要求我們儘快募集兵馬錢糧北上,短時間內行事,恐還需崔家的號召力才可。能否給他們崔家一次機會,讓他們將功贖罪?辦好眼前最大的大事,為大局穩定著想?」
程度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饒了崔家?我可是奉旨前來辦事,你是要我抗旨麼?崔道遠罪行鐵證如山?朝廷如何能信任他?若是此次不能法辦此人,消息走露之後,本人的性命堪憂倒也罷了,萬一他崔氏悍然而反,豈非大局更亂?到那時,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鄭秋山沉吟道:「程大將軍,可否只誅首惡,不涉之人?這滿門抄斬之罪確實太重了。一旦這麼做了,募兵之事便也辦不成了。這樣,本人可以上奏朝廷,為此事承擔責任。到時候朝廷若是怪罪下來,我鄭秋山一力承擔便是。」
程度咂嘴道:「鄭家主,你這又是何苦。為了崔家,你至於將自己至於此地麼?朝廷本是希望你能挑頭,為朝廷完成募兵北上的大事的,你卻為何非要為崔家出頭。」
「程大將軍,朝廷開恩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沒有崔家的參與,募兵之事確實難以短時間內完成。再說,我鄭秋山也不希望崔家落得如此下場。崔道遠固然罪不可恕,但崔家其餘人是無辜的,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此事,只誅首惡,不涉其他。」鄭秋山道。
程度猶豫不決,半晌方道:「鄭家主,你這是給我出了個大大的難題啊。照你的意思,崔道遠和崔元博為首惡,誅殺他們之後,他崔家還會願意合作?崔道遠和崔元博被殺之後,消息公開之後豈非一樣會讓募兵之事受挫?他崔家何人出來挑頭?我又怎能相信他們會願意繼續和朝廷合作?」
鄭秋山看向崔元平和崔元戎,嘆息道:「二位賢侄,老夫可盡了全力在幫你們,你們也該表個態,叫程大將軍放心才是。若朝廷殺了你家老爺子和你們的大哥,你二人不但不能懷恨在心,還要全力配合朝廷的命令,捐錢糧號召募兵之事。你二人可能做到?」
「做到做到,做到。我們對天發誓,我崔家會效忠朝廷,絕不會懷恨在心。老爺子……大哥他們是罪有應得,二哥你說是不是?」崔元戎連聲道。
崔元平咂嘴低聲道:「是。他們罪有應得。」
鄭秋山點點頭,轉向程度道:「程大將軍,你看,他們都表態了,這事兒可否就這麼辦?只誅崔道遠和崔元博一支。他們二位一脈便饒了他們,這樣豈非兩全其美?」
程度搖頭道:「鄭家主,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此刻他們兩人性命堪憂,當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對本人而言,這可是不夠的。」
鄭秋山皺眉道:「依著程大將軍,該如何才能信他們呢?」
程度沉吟片刻,低聲道:「若是饒了他們,我手頭這道聖旨便不能宣。一旦宣旨,便必須滿門抄斬。既不能宣旨,便不能公布崔道遠等人意圖謀反的大罪,那麼我又有何理由殺了崔道遠和參與此事的崔家人?難不成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