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清楚內幕,候恂指不定要多高興呢。
到了他這個程度,為官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圖個光鮮留名嗎!
然而此時的他非常明白,這個光鮮,可絕不像是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平和……
「閣老,請滿飲此杯,小老兒代.開封城的百姓們謝謝您了,您是咱們開封府十萬百姓的救命恩人那。」
寒暄過後,一個得八十多的老漢兒,在他兩個孫子、孫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端著一碗酒,恭敬來到了候恂面前。
這讓候恂簡直像是吃了蒼蠅!
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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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只能保持著笑意……
忙是接過了酒碗,一飲而盡,溫和的笑道:「老丈,您放心吧,本官此次是代表朝廷而來,一定不會放任開封城的百姓們陷入困境的。」
……
來到周王府的豪宅下榻,陪同候恂一起過來的小兒子和幾個幕僚都是極為振奮。
他的小兒子候不為摸著身下的黃花梨木椅笑道:「父親,都說這徐長青跋扈,孩兒看未必嗎!他這是懂事的緊啊。咱們這次可是賭對了。只要處理完開封事宜,您再入閣,必是板上釘釘。」
一個出身紹興,姓范的幕僚也忙賠笑道:「東翁,忠義伯此人,還是個講規矩的。他之前之所以給咱們個下馬威,想來,是責怪咱們沒有與他提前溝通而已。這事情倒也不難,報功和封賞的事情,他還是要求到咱們頭上的。只要卡住了這一點,咱們已然立於不敗之地矣。」
「嘿嘿,沒錯。東翁,您東山再起,只在旦夕之間了啊。」
「東翁,能跟隨您,真是學生的造化啊。」
周圍頓時傳來一片馬屁之音。
角落裡,一個出身荊楚的師爺想要說些什麼,但猶豫了一下,卻並未說出口。
候恂臉上雖是掛著笑,可心裡早已經是一片mmp。
本來他還覺得他的小兒子,包括他的這些幕僚,都是有大才的人呢,可到此時,他這才發現,什麼鳥毛的大才,一幫酒囊飯袋而已!
真的。
照他們這腦子,連徐長青的洗腳水都喝不到啊。
但候恂很快也發現了那位荊楚師爺的模樣,眉頭頓時微皺,片刻,道:「梁師爺,你有什麼思慮?」
「額?」
這位梁師爺被點了名,嚇了一大跳,想說些說些,哆哆嗦嗦卻就是說不出來,眼神很複雜。
頓時引來周圍一片嘲笑。
候恂這時也回神來,笑道:「不為,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晚點周王將會設宴,你們也都提前準備下,別給老夫丟了人。」
「噯?是,父親。您放心吧,晚上,孩兒一定會好好會會那徐長青!」
一眾人紛紛退下,梁師爺剛要跟著人流離開,候恂卻是叫住了他,「梁師爺,你等一下,老夫忽然想起來個事情,你來幫老夫辦下。」
「是,東翁。」
梁師爺一個機靈,趕忙小心留下來。
看人都走的差不多,候恂親自起身關上了門,然後又親自給梁師爺倒上了一杯茶,笑道:「梁師爺,你跟隨老夫也有兩年了吧?呵呵。說起來,倒是老夫怠慢了你啊。坐。」
梁師爺此時已經捕捉到了許多東西,忙是小心坐下來,卻並未多話。
候恂何等老謀深算,也不著急,笑著與梁師爺又聊了幾句家常,這才笑道:「梁師爺,今日之事,包括對這開封城,你,怎麼看?」
梁師爺此時又豈能不明白候恂的意思?長嘆息一聲,恭敬拱手道:「東翁,依,依學生之見,開封城此局,儼然是個死局。」
「哦?」
候恂頓時一個機靈,忙靠近了梁師爺些,「還請梁師爺為老夫解惑。」
候恂已經如此禮賢下士,給足了他面子,梁師爺也不敢再保留,苦笑道:「東翁,開封此地,的確蘊藏諸多功績,可也是個大泥坑。今日之局,恐怕皆是徐長青所做。不說其他,開封城已經被圍困日久,聽聞連周王都快要散盡家財,而流賊又在周圍作亂日久,莊稼基本是顆粒無收。單單是開封城這十萬百姓的生計,便是讓人無路可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