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止不住感慨,究竟是大明的文化中心那,這幫樂師的水平,若放在後世,隨便哪一個,都堪比藝術學院教授的水平,甚至,猶有過之。
第一遍只是彈曲子,也是與樂師磨合,陳如意並沒有唱。
可即便這樣,廳內的一眾公子哥們也都有點懵逼了,從沒有聽到過這種旋律的曲子啊。
待陳如意彈完一遍,已經有人可以跟著曲子打拍子。
這幫公子哥們雖是傲嬌的跟一隻只小公雞一樣,正事沒點譜兒,但是他們的個人素養都是毋庸置疑的,究竟是接受過一流教育的。
見成功震住了場子,陳如意笑道:「那,下面,如意就獻醜了。」
場內頓時響起了迫不及待的歡呼與口哨,都想聽聽,看看,徐長青這奇特的曲子,到底填的是什麼詞。
很快,悠揚的旋律再次響起,比之第一次時更加嫻熟默契,陳如意的美眸也竟自看向了徐長青,一邊撫著琵琶,一邊輕啟嬌艷的紅唇唱道:「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隨著陳如意剛唱出第一句,場內一眾公子哥們頓時有點炸毛一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能自己。
好在這畢竟是高端場合,他們都自持身份,震驚歸震驚,卻並沒有亂。
這也是徐長青選擇陳如意這艘大花船的原因之一。
否則,若是換到其他低端些的大場子,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這歌一出來還不得裂開。
這個時代,大明的士大夫階層雖是一個比一個放浪,什麼這受那受的各種花樣玩的比誰都溜,但在面子上,卻是拼命壓制老百姓的思想。
崇禎年以來,這種壓制力雖是開始不斷變弱,但老百姓究竟是老百姓,真正有敏銳的人還是太少了,鳳毛麟角都不能形容。
所以,徐長青給這首歌的定位也非常清晰,就是高端市場,那些喜歡無病呻吟的公子小姐們。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震驚過後,隨著陳如意字正腔圓、又略帶些幽怨的繼續吟唱,場內一眾公子哥們逐漸安靜下來,表情卻恍如被凝固一般,猙獰的有,痛苦的有,痴呆的也有。
這就是這首歌的牛匹之處。
看似歌詞簡單直白,但卻是越聽越有味道,不同的心情去聽,直接便會引發不同的效果。
特別是那落差極大的直白旋律,真的洗腦,讓人下意識就會跟著唱。
「好!」
「好曲子,好歌詞,好,好!我劉明發也算是混跡秦淮河好幾年了,卻是第一次聽到這等令人,令人茅塞頓開,恍如撥開雲霧見天日的精妙之曲,好,好,當賞!來人,看賞!」
「陳大家果然技藝高超,這曲子,剛開始本公子想笑,可聽到後面,竟然他娘的想哭……來人,給陳大家一百兩銀子潤潤嗓子,本公子還要再聽一遍。」
「看賞,看賞!沒想到那個窮酸,倒真有些道行……」
場內逐步恢復了正常節奏,公子哥們又開始千金買笑。
陳如意的心情明顯也好了不少,「謝謝諸位公子厚愛,如意多謝。不過,真說起來,還是徐先生曲子和詞都寫的好呀。」
說著,她又含情脈脈的看向了徐長青,那種嫉妒的小幽怨,根本就不遮掩了。
孔夕同為女人,在這方面還是很敏感的,當即便是更用力的握住了徐長青的大手,挺起胸膛擋在了徐長青面前,看似柔弱卻又充滿著一股狠勁道:「陳大家,既然,您已經得到了曲子,是不是該給錢,讓我們離開了。」
「呀,這位姐姐,這麼著急幹什麼呀?徐先生大才,奴家還沒有好好敬徐先生喝杯酒呢。」
陳如意早就看孔夕不爽多時了,此時孔夕居然敢挑起事端,她怎會怕?當即便看似退卻般懟回來。
「你——」
孔夕被氣的一哆嗦。
她早就知道,這些煙花場所的女子不要臉,怎想到,陳如意這種名滿金陵,乃至是名滿江南的大花魁,居然也這麼不要臉……
眼見兩個女人就要掐起來,讓人看熱鬧,徐長青忙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陳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