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維斯樞機彎腰的那一刻,那名車夫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柄匕首,狠狠地朝他捅去。
砰——
圖瓦大使的耳朵嗡嗡作響,伴隨著一道火光,一顆子彈從他面頰前掠過,子彈帶起的氣流在他臉上刮出一道濕漉漉的,溫熱的傷口。
然後就是一聲慘叫,車夫的手連同那把匕首一起被炸成了血霧。他痛苦地嚎叫著,兇悍地朝樞機主教繼續撲去,瘋狂得令人恐懼。
第二團血霧再次飛濺而起。
圖瓦大使摸了一把濺到臉上紅的白的粘稠液體,愣愣地看著被子彈掀起半個顱骨的屍體倒地,接著彎下腰去,大吐特吐,幾乎要把整個胃嘔出來。
外袍被割開一點,幾乎能夠感受到匕首寒氣的路維斯樞機整張臉蒼白得幾乎找不出半點屬於活人的跡象。他用一塊手帕裹住,從血泊里撿起了那把鋒利的匕首,上面蒙著淡淡的藍光——淬了毒。
「一位間諜。」
道爾頓將轉燧槍插回槍套中,獵裝的袖口隨著他的動作被向上帶起,露出一小節軍人特有流暢有力的小臂。
「——兼職刺客。」
現在,路維斯樞機和圖瓦大使都覺得接受羅蘭帝國的保護是件非常非常有必要的事了。尤其是圖瓦大使,因為……
那偽裝成車夫的間諜,是他的手下。
……………………
「是間諜啊。」
阿黛爾讀著道爾頓送回的信,露出瞭然的神色。
怪不得前世的路維斯樞機明明做了諸多準備,最後還是死了。
令女王更為在意的,是這名間諜的身份。
間諜死後,道爾頓親自檢查了一遍屍體,沒有任何可以判斷間諜身份的東西。是卡佩爾家族的人嗎?
未必見得。
如果卡佩爾家族有那本事在路維斯樞機身邊安插間諜,那麼他應該死得更早一點。而前世路維斯樞機最後被刺殺的地點格外微妙——他死在羅蘭帝國和教皇國的交界地帶。失去了復興機會的路維斯家族懷恨在心,幾乎傾盡整個家族的力量報復羅蘭。
一個教皇家族歇斯底里的報復,在羅蘭帝國滅亡的過程中添了一把火。
「雅格。」
女王再次給雅格王國記了一筆。
路維斯樞機或許能夠掌控身邊的手下,但圖瓦王朝可就未必了——別忘了,這麼久以來,圖瓦王朝一直處於強勢的雅格王國的影響下。
雅格王國這位老對手,在如何使羅蘭覆滅上,向來不遺餘力。
女王將道爾頓的信遞給了正在核實教會稅收的羅德里大主教——教會的稅收獨立於帝國政府的稅收體系,女王想要插手教會稅收很久了。借著羅德里大主教的身份,她決心核查教會近十年來的所有收入。
「您認為雅格是否也知道教皇即將病逝的消息?」
羅德里大主教看完信之後,抓住關鍵的一點。
「路維斯家族能夠在教皇的宮殿裡安插自己的眼線,其他人也能。」
阿黛爾站起身,語氣透著幾分冷峻。今天下了場雪,凱麗夫人堅持要她披上件厚實溫暖的外袍。暗藍色的長袍長過腳踝,她站在窗戶之前,眺望教皇國的方向。
羅德里大主教沉思了一會,開口:「路維斯樞機曾經在聖城主持的歸聖運動,令他在很多人心裡有很高的威望,加上路維斯家族的力量,他會是最有可能成為教皇的人之一。約翰六世真該幫他登上寶座才對。」
「除了捨不得把錢投進那些油肚肥腸的羅蘭,誰不希望戴三重冠的是自己國家的人?」女王譏諷地笑了一下,「好一座用黃金堆成的聖城。」
話雖如此說,但沒辦法,誰讓那座充斥黃金與交易的聖城,擁有著超凡脫俗的地位呢?
女王思考了片刻,回到桌前,抽出紙和筆,給道爾頓寫了一封回信。
「那兩名海盜已經回到海上了,您還是決心要進行出巡嗎?」
羅德里大主教在她寫完信之後,問道。
在國會結束後不久,兩位海盜先生就迅速地離開了王宮。
一方面,他們在這裡待越
40、她的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