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多開設有巨大的以鉛條為窗欞的拼花彩繪玻璃窗。而這個中殿還採取了雙層牆的結構,橫廳的上層通廊上面便是間隔一段距離便設有一座分擔承重的小尖塔。尖塔開有一個不怎麼引人注目的高窗,而此時那個高窗籠罩在陰影中。
在那陰影中,有什麼東西反射了一下光。
那點光非常小,一閃就沒了,極其細微,難以引起普通人的注意,而在水晶燭台高懸的殿堂中,這點微光也經常會被認為是錯覺。
但在眼角掠過那點微光之時,海因里希毫不遲疑地向女王撲去,同時厲聲提醒眾人:
「頭頂!刺客!」
刺耳的轟鳴聲響起,在海因里希喊出聲的時候,道爾頓抓了他的意思,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中殿上方的高窗開槍。槍聲與硝石的氣息震動今晚遭遇太多驚嚇的人群。伴隨著輪燧槍的轟鳴,高窗的玻璃嘩啦破碎,一名穿著黑衣的刺客從那處狹小的窗台上摔了下來。
刺客的屍體重重地砸在地面,在他的腦漿與鮮血飛濺而出之前,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刺客的手上緊緊地握著一把特殊打造的箭/弩,這種箭/弩一次只能激發一枚箭,但這枚箭的速度與力道,甚至能夠洞穿堅硬的盾牌。以這種箭/弩執行刺殺任務的,被認為是最可怕的刺客,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為自己留下生還的機會,他們只發動一次進攻,進攻完之後自己便與敵人一同死去。
閃電般的箭沒入人群。
阿黛爾聽到利箭洞穿血肉的聲音,海因里希皺了一次眉。
「抱歉,」在喧囂中,他低聲說,「我曾經忘了。」
溫熱的鮮血濺到阿黛爾臉上,落在她的眉角。
就像那一年,年幼的阿黛爾公主被逐出宮廷,護著她前往礁石城的時候,只有雙頭蛇家族的年輕繼承人。馬車在半路上遇到刺殺的時候,黑暗中的匕首即將沒進公主的胸膛,那時候也還年輕,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的海因里希下意識地撲過去。
於是女孩將自己的信任交到了一條毒蛇手裡。
抱歉,公主,那個年輕的家族繼承人他總是不知道該如何抉擇,而等他做出抉擇的時候,要麼做錯了,要麼做得太晚了。
海因里希那張平時總是沉默不苟言笑的臉上,唇角扯了一下,像是想要微笑。
阿黛爾坐起來。
羅德里大主教已經帶著神殿騎士團的修士們聚攏過來,將女王護在中間。但這一次刺殺不僅那一把弩/箭,在那名刺客從高窗上栽倒的同時,其他尖塔的窗台上,石灰粉被裹在布中,奮力朝著人群拋來。
「閉眼!」
道爾頓出身底層,對於這種無賴般的手段並不陌生,他喊了一聲。
布在半空中散開,石灰瞬間在這一片空間裡製造出了一片迷霧。有人來不及閉眼,石灰粉一進入眼眶,立刻滾在地上,悽厲地哀嚎了起來。
迷霧升起的時候,自由商業城市的談判團中立刻有人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利劍。
迷霧裡,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
道爾頓、羅德里大主教以及阿瑟親王等人沒有受到石灰粉的影響,他們牢牢地固守在女王周圍,刺客們想要趁機完成刺殺的時候,他們敏捷而又精準地做出了反應。雅維利執政官低聲地咒罵著。
與此同時,石灰粉漸漸落到地面,人們的視野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阿瑟親王一劍割開了一名偽裝成談判使者的刺客咽喉,蒼白陰柔的臉頰上因滴落到一滴鮮血而顯得格外妖冶。道爾頓來不及為輪燧槍重新裝填子彈,改抽出了兩柄狹長的刀格同時格擋兩名敵人。羅德里大主教在將袖劍送進一名使臣胸膛的同時,一手肘將繞到他背後的刺客擊得彎下腰,隨即反手刺進了他的咽喉……
雅維利執政官嘶吼著,這名看起來仿佛只是個自由商業城市十三行家族商業主事人的執政官先生,竟然在這時候顯露出了過人的身手。
他一把抓起同伴的屍體,向阿瑟親王砸去,同時反手將一名慌亂得不知道該做什麼的貴族頂在身前,做為盾牌。在同伴幾乎都快死盡的時候,朝著從地上坐起的女王撲去。
道爾頓他們想要回身救援的時候,剩下的幾名
60、千鈞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