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的佛字,鐫刻在傘上!
若是近看,便知是往生經!
倀鬼是害人之物,死於他手中的不知有多少生靈,而今他死了,業障便消了,那些個冤死他手的生靈便也得以將這一筆業障消除掉,得到解脫。
盛紅衣做這事兒,是出於對萬千生靈的憐憫!
說不出為何這麼做,自黑蓮那一世黑蓮自爆之時尚記得默念往生經開始,盛紅衣便時常如此!
以前,她尚且為之糾結,什麼事兒她總想著刨根問底,尋求個原因。
如今不了,一切不過就是順從本心罷了。
她願意為那些亡靈超度,尚且行有餘力,那便做唄!
往生經一字一字的在寶傘上顯現,佛力逐漸空前高漲,自那傘為中心,佛光瑩瑩,普照眾生!
不遠處,季睦靜靜看著這一切,沒做任何的評價,一邊已經奄奄一息的傀元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一刻,他即將渙散的雙目之中,沒了怨恨,沒了不甘,更沒有了瘋魔的血色。
他的瞳孔變得無比的乾淨又迷茫,如初生的嬰孩,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純善。
腦海之中,一切的紛擾、疼痛都離他遠去了,他能記住的居然是年幼之時同還是孩童的族人們一起刻苦修煉的時光!
那時候,族裡的事情同他們無關,每日所想便是怎麼能把修煉任務完成少挨點揍;
如何又能完成功課又能偷溜去玩兒;
今兒個族兄弟們比自己厲害回去怎麼交代
單純瑣碎,他以為他完全忘了,沒想到它們一直藏在記憶的深處,從來不曾或忘。
原來,他早就累了啊,自族中這些事情壓下來,他再沒有了單純的修煉之心。
他被迫虛與委蛇,被迫做那些他曾經從未想過的事情,期待著重燃傀家的榮光。
其實他內心深處知道,他沒法做那個扛起重燃家族榮光的勇士,永遠不能。
可是,他不能說,不敢說!
那些族人如纏樹的藤,他們纏在他的身上,依賴他又束縛他!
如今他才發現,他早就在這些藤的纏繞之中,被吸乾了養分,枯死了。
只是,他被藤纏著,也被它們支撐著,所以一直有一種自己完好如初的錯覺罷了。
現在,終於解脫了嗎?
他的雙眼終於渙散開來,嘴角卻露出了笑容,遠遠的,他居然看到了一個女人朝他走來,巧笑倩兮。
那是他年少時候的夢中佳人啊。
他記得她的名字,是嵬娟!
真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惜他知道不是。
不過,好在,這一世快要結束了,終於要結束了。
下一世,哪怕做一個最平凡不過的凡人或者凡獸,惟願一世溫飽安寧即可。
他的眼前,更加的模糊了,似有七彩光拂過,緊接著,他覺得他渾身一輕,如一根羽毛,終於擺脫了拖累他的軀殼,去往不知名的遠方。
真好啊。
一貫淡定的秦廣王這時候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沒有了他平日矜貴氣質,甚至帶上了村口常見的大黃狗的憨態。
真的不能怪他失態了。
原爺說不要干涉紅姐,他便是擔心,也不敢幹涉。
可,剎那間的佛光,只要他沒有眼盲心瞎,五感封閉,那是絕對能夠看到的。
這還怎麼迴避的了?
再說了,陰沉黑幽的幽冥界,哪裡能承受這樣的金光燦燦!
紅姐紅姐究竟是什麼身份?
是道還是佛?
難道一早原爺就知道紅姐身份有異?
定然如此,否則如何這般對紅姐充滿信心?
如此想罷,他朝著虛無草拱了拱手:
「原爺神機妙算,我真沒想到紅姐竟然是佛門之人,難怪原爺對紅姐如此放心,如倀鬼這般的鬼魅,佛法對它們正正好有壓制奇效。」
虛無草晃了晃:
「?」
一時之間魍原有點懵,怎麼突然就對他拍起彩虹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