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被送去學武,吃盡了苦頭,換來的是他身體素質變得絕佳,早產對他的影響已經幾乎沒有。
他在學校沒有任何人給他撐腰,身份也不允許暴露,換來的是他學會了怎麼與人相處,怎麼對抗欺辱,怎麼當個正常人,而不是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
……
有些東西,真的要回頭看,才能看明白。
談少寧抬頭,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談老虎。
他是個好父親嗎?
似乎不是。
他從他的身上從來沒有感受到多少家庭和父親的溫暖。
可是……
可是這種冷漠和狠心,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卻又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談少寧忽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藏在心底的憋悶,似乎都只是他一個人的無理取鬧。
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很是焦躁。
他忽然站了起來,看向談老虎:「我確實是你兒子,對吧。」
談老虎一愣,隨即就笑了,「不是的話,你還能活到現在?」
談少寧點頭,「我猜也是。」
談老虎卻眯了眯眼睛,「我有什麼做法,讓你誤以為你不是我的種?」
「沒有。」談少寧說。
能夠親自把匕首塞到他手中,握著他的手,讓當時才六七歲,已經被折磨得快死了的他,親自手刃綁匪……
這或許就是談老虎教兒子的方式,虎父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這就是虎父教育孩子的方式。
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方式。
談老虎看著談少寧,手指在桌子上輕叩,「如果當初你.媽沒給我擋那一槍,我也不會殺她,畢竟她跟了我那麼久,還懷了我的種。可她為我擋了那一槍,以前的一切就一筆勾銷吧,人都死了,我不會跟她計較。反正,她算計了我,我也算計了她,沒有誰對不起誰。她給我留下了你,我感謝她。」
「她的墓地在汌省,她老家,她最喜歡的地方。你要的話我讓談勝把地址發給你,你想去祭拜就去,我不在乎這些。」談老虎說道。
談少寧看著談老虎,忽然就笑了。
他不得不承認,談老虎這個人,真是有人格魅力的。
在一些小事細節上,他從來都不在乎,也不會斤斤計較,甚至可以說,談老虎非常大方。
要知道,談家的家業可都是他打下來的,如今談家這座江山,說是談老虎一個人的功勞,毫不為過。
他又不是老邁昏庸了,他才四十多歲,年富力強,正是一個男人最能幹的時候,可他竟然直接把自己名義上的長子,實際上的侄子談霄,給推到台前,推到了那個位置上!
這是一般人能給做出來的決定嗎?
一般人能給輕易放下談家這偌大的家業?能輕易放手這一呼百應的至尊地位?
可談老虎把一切都給談霄,毫無留戀。
這樣的談老虎,讓談少寧完全無話可說。
而這樣的人,是他的父親。
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從酒店離開,從談老虎的面前離開,談少寧獨自走在帝都的街頭。
又一場雪飄落。
他已經完全無法說清楚自己的心情了。
這麼多年,他對父親談老虎的怨恨已經成了習慣,此時此刻,當他沒有辦法再去怨恨談老虎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和態度去面對這個父親。
談少寧有些無奈。
就在他駐足嘆息之時,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就接通了電話,「清澤?」
「少寧,你昨晚上去賽車了?」虞清澤跟談少寧的關係,不需要客氣。
「嗯……你怎麼知道?」談少寧問。
這回答,還能更明顯一點嗎?
虞清澤無語地說:「你跟雲畫一起?」
「……是啊。」
「有人把你們賽車的視頻放到網上去了。」虞清澤到,「那個被譽為車神的,到底是誰?」
「……」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