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腸地離開他布下的情網。這不能怪她!這是她的弟弟啊,她當然不可能對他的殷勤無動於衷!可是一旦動心,便有可能動情……
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然而,這終究……是不對的。
她已經有了兩個那樣優秀的男人,她已經擁有了世間最美好的幸福,她不該再貪求更多的愛,這是不對的!
容華驟然握緊了手中的鋼筆,修剪得光澤圓滿的指甲慢慢深入了雪白的手掌之中,疼痛終於將她拉回了現實。她定睛在那個男人身上,那男人對著自己輕輕彎了彎唇角,這樣的溫柔,仿佛一張大網,將她牢牢地罩在了其中。
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是單純的習慣,還是想主動接受?
不過不管是什麼,她都明白,她和他不會,也不能有未來。這個男人對自己,或許只是一種年少時延綿的迷戀,等他再成熟一點的時候,他就會明白了這不是愛情。
這個想法多麼美好,令自己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那種背負情債不得還的沉重感也隨之慢慢消散。
容華微微停頓,終是低下了頭,她看著手中已經有些變形的鋼筆,扯著唇角笑了起來。想那麼多幹什麼?楚容華,你別自戀了,不是每個人都會像袁紹袁毅一樣,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你已經擁有得夠多了,不要貪心了!經年歲月後,那個少年的溫柔終會隨風而逝的,這樣……就好……
整理好心情後,容華就微微呼了口氣。反正,小弟就是小弟,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這一點,這便夠了。
「你不舒服?」
容華側過頭看著出聲的男人,只見他露出猶豫的神色,一隻大手想伸過來抓自己的手,卻又覺得唐突而不知所措著。那擔憂的神情不似作假,讓容華想起了和他的第一次見面。
福克斯見容華看著自己,暗暗吸了好幾口氣才從褲袋裡掏出了一塊黑色手帕,他遞給她,說:「你的手掌應該被你弄破了吧,包紮一下。」
他不問容華原因,只是瞥了袁林一眼,默默猜測了什麼。
容華皺著眉沉默了幾秒鐘,終是將手帕拿了過來,手掌攤開,果然有四個月牙狀的血印,帶著絲絲疼痛。她輕聲道謝,將手帕握在掌心,扭頭迎向了吹風而來的,寒涼的秋風。
袁林雖然在上面講課,一字一句之間沒有什麼不和諧的停頓,但他的注意力卻一直都在容華身上,看她皺眉,看她抿唇,看她閉眼,看她接過了福克斯的手帕。
見了這樣的場面,他的表情就愈發冷凝,以至於眾位學生更確定了他冷酷的個性。也虧得這個誤會使他下課時沒有被騷擾。
時間悄悄走過,下課鈴聲一打響,他就斂眉朝著容華走了過去,有些迫不及待的焦躁。從身份上來說,這個艾伯特·福克斯的身份和容華倒是相配,而且這人的皮相也還不錯,加上其血統應該會被教皇所接受,這人在袁林眼中儼然就是個需要防範的情敵了。
袁林從來都是個發光體,容貌、家世、能力,讓他永遠走在人們的關注中。他一有舉動,學生們當然都不由自主地將視線黏在了他身上。見他往最後一排走去,大家也紛紛看了過去。
「請讓開。」並不客氣的略帶命令的語氣出口,袁林卻好像理所當然。
作為福克斯家族的少爺,艾伯特·福克斯顯然從沒受過這樣的待遇,不過看了容華一眼,他還是選擇了退讓。
袁林路過福克斯,清淡地瞥了他一眼,幾不可查地冷哼,然後坐在了容華的身邊。頓時,教室內吸氣聲,驚呼聲,竊竊私語聲,聲聲入耳。
他根本不在意教室內這些響動,只是將容華的右手抓在了手裡,嫌惡地將那手帕拿開,又迅速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了她的手掌中,幾秒鐘後,女孩手掌上的傷口就癒合了。
容華扭頭看著袁林的眼眸,停頓幾秒,笑著說:「等下可別布置作業,我不想做。」
「好。」袁林壓下心頭對容華所為的疑惑,寵愛地笑了笑,然後起身長臂越過容華的身體將窗戶關好,坐下後又輕輕責怪道:「你身體不好,怎麼還吹風。」
「啊,忘了。」容華笑眯眯地拿過自己的課本詢問其中的問題,然後聽他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