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驕傲不可一世的秦嘯,從最初到現在的轉變,的確讓君辭刮目相看。
「你好生養傷,過兩日我再召集諸人,一起復盤你此次作戰。」君辭叮囑後起身。
走了兩步後,又想起馬匪村的事兒,她轉過身對秦嘯道:「馬匪之地,我要上報陛下。」
「為何?」方才還一臉平靜的秦嘯倏地激動起來,猛然坐起身。
「占地自居,非匪則賊。」君辭只有簡短的八個字。
他們身為人臣,既不是盜匪也不是亂臣賊子,如何能夠私下占有領地,還收受百姓納稅,糊弄朝廷,公然與朝廷作對?
秦嘯被堵得說不出,卻如霍清渠所料,極為不甘:「可你交給陛下,陛下能守得住麼?」
霎時,君辭的目光銳利起來,她沉沉盯著秦嘯。
秦嘯一開始還不閃不避迎著君辭的目光,但慢慢的開始氣短,最終敗下陣先移開視線。
「陛下非昏聵之君,周氏勢大,亦非陛下之過。」君辭也放軟了聲音,「我們身為人臣,不能為陛下分憂,不能推翻隻手遮天的周氏,亦不是我們無能,皆是時不待我。
你既厭周氏,何故效之?」
秦嘯垂著眼,他知道君辭說的有道理,就是心裡還是有些彆扭。
他辛辛苦苦占有的碩果,可能很快就會落入周榮手裡,約等於是他給周榮衝鋒陷陣了,一股悶氣堵在胸腔,難以紓解!
「你且放心,陛下不若你所想那般無能。」君辭知道秦嘯心裡的鬱氣源自何處,寬慰了一句。
秦嘯扯了扯嘴,表示不相信,但也沒有再反駁。
君辭亦不多言,秦嘯對陛下沒有信心,不是他的過錯。
朝廷之中大半官員都是這樣的心思,否則周氏如何能夠隻手遮天?
可她受陛下提攜之恩,若沒有陛下力排眾議,不會有她今日立足中護軍,無論陛下用意如何,她得了陛下的恩惠,是陛下的臣子,就不得不盡為臣的本分。
包括那一本清清楚楚記錄繳獲財物的冊子,君辭也一併遞給了元猷。
元猷握著君辭呈上來的奏疏,出神許久。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阿辭,朕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你這樣的臣子,不枉為君一場。」
語聲中有欣慰、有遺憾、也有難以言喻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