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潰軍將校們的眼裡,皇甫嵩和朱雋是兩尊不折不扣的大殺神,想到他們帶領的官府精銳士卒,人人都會覺得背上發寒。
「嘿嘿,」去冀州只怕皇甫嵩,羝根得意一笑,這才揭開謎底道:「我已得密報,去年西涼邊章、韓遂在隴右造反,皇甫嵩被召回去平叛,可惜他得罪了十常侍的趙忠和張讓,又被罷免,連左車騎將軍印綬都已被收回!不在冀州呢!」
黃巾軍大股被鎮壓後,去年初西涼邊章、韓遂又在隴右起兵,皇甫嵩和東漢主要力量都調回西部平叛,可惜這一重要情報身為潰軍的羝根也是月前才知曉,所謂密報其實早已過時,只是這天下造反搗亂的人越來越多,朝廷又自毀棟樑,大家日子說不定就要好過上幾分,他話音剛落,幾個校尉頓時大喜,劉滿刀興奮問道:「那咱們怎麼辦?既然皇甫嵩不能再帶兵來,去青州豈不是更好?」
「造木筏過河!去了個皇甫嵩,別忘還有個朱雋!」羝根白他一眼,咬著牙齒道:「皇甫嵩從冀州撤走,戰亂之地,那邊能對付咱們的州郡兵定然不多,咱們被打散的人馬四野里卻不少,過河之後,咱們收攏四野敗兵,自又有一番作為,總好過去青州仰人鼻息!」
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黃巾起事之初,各股力量便開始心懷鬼胎,冀州、潁川、南陽三股最大的黃巾各自為戰,友軍有難無人肯相助,才導致被官府各一擊破,羝根死活不肯去青州,不過是同樣心中存著私心,打定寧為雞頭不為牛後的主意罷了。
人家幾十萬的隊伍在,這股萬把人的黃巾殘部,去了屁都不是,見羝根拿定主意,幾個校尉也就點頭同意,留在兗州早晚會被官兵追上,如今缺吃少用,渡河去冀州是比較好的。
大事上田麻子一向沒什麼主見,剛才便一言不發,等眾人定下行程,他才開口問道:「將軍,那些雍丘民如何?」
羝根眯起眼,沉吟一會後問道:「咱們還有多少糧?」
田麻子記得清楚,答道:「已不足千石,省著吃,還夠旬日所用!」
一旬就是十日,自己的家底羝根心底有數,他又自語道:「雍丘民全編屯後,就最多只夠吃八日,不過只要沒有官兵追來,過河去啃下兩個村寨,糧食便不成問題,那就都編了吧!」
「將軍,如何編屬?」聽聞羝根同意,田麻子頓時大喜,他的隊伍在雍丘時損失最慘重,原本十一屯最後只合編了五屯,就指望這些雍丘民能補充上。
雍丘一戰田麻子是狠拼了家底的,羝根也不願虧待他,便道:「編十屯,給你先挑五屯,劉滿刀兩屯,孫駝子、龐雙戟各一屯!」
這四人就是羝根麾下的四個校尉,上次雍丘血戰各部都有死傷,只是沒田麻子那麼慘重罷了,還剩下一屯羝根沒有安排,眾人知曉那是留給他自家的。
除了田麻子,編屯的事情其他三位校尉倒不急,反正能拖一天就多節省一天糧食,倒是造木筏的事迫在眉睫。
既然決定造木筏渡河,軍議一結束,幾個校尉都開始安排下面伐木準備,好在不缺木材,身後又暫時沒有官兵追趕,只是伐木工具不太趁手。
晚飯的時候,鄧季已得了確認,田校尉果真提他做了屯長,讓他在過河前組編好隊伍,歸屬田麻子的侄兒田小侃軍候之下。
在鄧季眼裡,連宛城時的老黃巾和電視上的人民軍隊相比也差得甚遠,更別說這些餓得連走路都會發暈的雍丘民了,他知道,羝根之所以還願意耗費一點糧食養著他們,還給他們配上簡單的武器,不過是預防在官兵追上時,讓他們去當炮灰拖住步伐罷了,過去東奔西逃的一年裡,一直是這樣乾的。
難道說以後真要帶著這樣的民眾精壯上前拼殺,將小命完全交到老天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