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rì,朝陽初升時,鄧季站在城西廣陽門城樓的牆垛上,影子被拉扯投shè到下
面去,形成長長得一條。
秋風獵獵,若立足不穩被刮下城頭可不是耍得,這位太守大人的舉動有些出格,
不過見軍師、郡丞都未阻止,後面的官員們也半閉著眼裝沒看見。
這位少年太守已在牆垛上站了好一會了,還是一言未發。
鄧季靜靜看著樓下肅穆的卒兵騎陣,馬背上的卒兵們盡者一身黑袍,整整齊齊排
列在城牆面前。
這支殘軍此番出征,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埋骨他鄉,可若不去,他等或許永遠都降
只是殘軍。
下面的軍旗雖未變,繡著「車」字的將旗卻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徐」字
大旗,麾旗下,徐晃手提大斧跨馬立在最前,抬頭仰望著城樓上的少年。
車黍跟在他身邊,這廝韓浩與周毅都不敢接手,如今只是徐晃的親衛,在此場景
中,面上波瀾不驚,視線只放在自己的新坐騎頭顱上。
韓浩、周毅、曹xìng、郝萌、謝允等武將分別領著麾下卒兵,靜候少年太守發話。
二千五百名余卒兵吃了敗仗,經歷過一番生死,隊伍中那股輕狂的氣息已消逝得
無影無蹤,rì頭一點點抬高,鄧季始終未語,其等也始終未動。
直到田疇上前低聲示意天sè已不早,蕩寇軍應啟程去,注目了半個多時辰的鄧季
才在牆垛上開口吼道:「你等丟失的,自己去娶回來!」
「長衫一敗之恨,五千袍澤之仇,你等自己去雪!」
「若無可誇耀之戰,蕩寇軍在河南將永世被人稱為敗軍,一聲莫想再抬頭!這次
出征,你等非為他人而戰,只為你等本身,是故此次出戰,不記軍!戰中所俘
匈奴女子『牲畜錢糧,盡歸雒陽所有,你等亦無半錢絲絹之賞!」
「此無無賞之戰,所對卻是外族仇摳,也補禁你等殺生,故無監察,軍吏隨行
,你等如何施為,雒陽亦不管!」
這分明就是裸的鼓勵其等去殺戮,鄧季把想說的話說完,胸中一股濁氣吐出
,不待任何人插嘴,接著便暴喝道:「去吧!」
低下的蕩寇軍亦沒人回應一句話,由徐晃打頭轉向,赤驥「噗哧」碰過一聲響鼻
,箭一般先飛竄出去,後面舉著軍旗與將旗的兩名勇卒親衛忙打馬狂追。
迎風中,旗面全舒展開來,一雙交叉的大鐵戟,一個斗大的「徐」字,並肩向前
,在它們身後,兩千五百名沉默不語的任務打馬緊緊追上,踏起一地煙塵,滾滾
沖往征途。
徐晃領蕩寇軍去征河套,不知何時才能得歸,河南郡內卻已開始迎接這一年的秋
收。
今年雖遭呂布過境,曹cāo犯邊、冀州慘敗等事,郡內生產受得英雄卻不大,卻是
鄧季麾下收成最好的一年。
河南賦稅徵收雖薄,但卻是綁定在土地上的,每十畝收兩石,近十萬戶民眾,納
賦足六十餘萬石。
這個數字讓很多人滿意,河南官府和民眾俱都開始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如果不
可以提出冀州慘敗,就有歡聲笑語不斷。
河南才因驕狂而慘敗過一場,今年秋收過後,另一位諸侯也開始驕狂起來了,他
是曹cāo。
董卓擅權,曹cāo潛逃出雒陽,與諸侯起兵之後,他從假奮威將軍到東郡太守,充
州牧,一步步走下來,卻也算順風順水。
更值得得意的是兩件事:一戰剿滅流竄到兗州的大股黃巾,這些蛾賊們勢大成患
,劉岱、鮑信都先後死於其等對敵中,他去歲卻能以少勝多,一戰而敗之,得jīng
壯降卒三十餘萬,人口百萬,實使人快慰,今年chūn夏之交,袁公路等趁他出兵汜
水關,率部來犯,其乃天下最強的勢力之一,卻終被擊敗,南陽老巢又被劉表所
襲,只能逃往揚州去,讓曹c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