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豹既死,戰場上早已抵擋不住的匈奴騎們心中最後一絲防線也告崩潰,開始四散逃奔。
雙方戰得慘烈,並無獲得一名俘虜,孫觀等都尉已是殺起性子,見匈奴騎潰逃,尚領著卒兵一直追殺在後不饒,直到天黑方才慢慢尋路歸來。
一戰之後,左賢王劉豹身死,能逃回去的還不足三千騎。鄧季卒兵傷亡亦不小,將要運回三崤山安葬的屍體足有兩千八百多具,此外還有一千五百人重傷,醫匠不知能救回多少來,重傷中有六百餘已確定為殘,若他們願意,應該會被安排到監察中去。
剩下的除黑鐵衛無大損外,自張遼等都尉以下,多有帶傷。
十都尉戰死兩人,鄧季處決一人,又少了三個;其等所屬原有萬餘,戰後只剩六千人能用。不過好處也是有的,經此一戰淬鍊過,新納入麾下的都尉、卒兵們已盡堪用。
到夜間時,戰場上點起火把,還在忙著救治傷員,統計軍功,收攏戰馬,尋回袍澤屍體等事,估計一夜時間都處理不完。
紮起營帳後,鄧季已招張遼、臧霸、孫觀、郝昭、劉辟、雷薄、龔都七將到中軍來嘉獎,語道:「諸位今日赫赫之功,我與軍師盡收於眼底,河南即日可多得七校尉矣!孫康、吳敦兩位,亦當以校尉之喪厚葬於三崤山!」
這時候自然沒人去提黃邵,活下來的七人俱得賞校尉職。不枉賣命苦戰一場,亦無什麼怨言。齊聲道:「得將軍賞拔,某等願為效死!」
鄧季點頭,十都尉為將,在河南戶籍便已是一等功民,不可再提高,分不出差異來,便又另賞道:「今日之戰,以典韋、張遼、孫觀、雷薄四人功為大。除斬敵之功另計外,胸襟許再添一日彰功,賜勛田五十畝!郝昭、劉辟次功,斬敵之功外,許再添一月彰功,賜勛田二十畝!臧霸、龔都斬敵之功外,許再添一星!」
「謝將軍之賜!」
鄧季後來補充的勛田並非與日、月、星對應。第一等賞下的勛田本為百畝,不過非大功不可得賞。其等今日雖不差,卻不比韓浩平定河內之亂,賞田地便要少些。
按河南軍制,威烈軍只能有四位校尉能得留用,不知自家等誰去誰留。亦不知將委派何人來任將軍作頂頭上司,七位新校尉心中正嘀咕時,鄧季已又開口:「蕩寇軍戟騎校尉韓浩,前有功,已拔為磐石將軍!今蕩寇尚缺一校尉。足下等何人願往?」
龔都正想著今日戰中功勞不大,若非有獻美人在前。帳中七人,主公眼裡自家恐怕是墊底的一位,難得重用,聞其以蕩寇軍之戟騎校尉職相問,竟是只要願意,誰去都成!忙先出聲應道:「若主公不棄,某願往!」
鄧季點頭,應允道:「可!待歸時,自往河內去任職!」
龔都歡喜間,其餘六人慢一步,已再無這般機會,只得聽鄧季又道:「威烈軍暫由我親轄,將軍之職、校尉去留再觀六位之功而定!校尉有六,威烈軍今雖只六千餘,卻無需慮卒兵數不足。兩歲前我河南改卒兵入選年限為十八,郡中勇武少年被積下,今歲其等正年滿,歸後便可拔用,數千人想是有的!」
六人中,威烈將軍之位鄧季最屬意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目前又才二十七歲的張遼,不過這事也不能一蹴而就,需得慢慢來,又不可賞罰不明,引其他人盡離心。
龔都聽聞威烈將軍不自外調來,而是在剩下六人中選,早已悔得青了腸子。
此戰後,光打掃戰場就花去三日時間,尚幸除卒兵們所用坐騎外,收攏回來的馬匹還有六千餘,倒算意外之喜。今年河南除一批年滿十八歲的少年待入卒兵,最初分發的牲畜繁衍下來,亦可反哺官府,其中馬匹亦多,可再征一批戰馬為用,已足豐富。
眾多戰死的卒兵屍體需要運回河南去,目前再攻左邑、安邑似乎已不現實。然而鄧季徵求田豐意見後,決意即便退軍,也要先彰顯自家武功,留龔都、臧霸兩部獨自打掃戰場,其餘人將五千匈奴首級運於左邑縣外,築京觀以示。
這一次鄧季並不再圍城攻打,欲退兵歸河南修養一陣再來,只準備暫駐一二日,等臧霸等打掃完戰場便啟程的,不過為讓敵軍恐懼,卻也使弓卒射信入城,傳言月後將再領河南兩萬大軍來與諸路白波戰,到時將不再留降卒。
萬餘匈奴騎與鄧季之戰就近在咫尺,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