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每日都站在這裡看,目光遙遙探向廷尉府官獄的方向。
其實,宮門遼闊,根本看不到只瓦片磚的。
莫子玉嘆口氣,自手上擼下玉鐲,遞給元娘,「試著跟宮人換點吃的。」
元娘狠狠皺了眉頭「娘娘,這怎麼可以!您不如就硬氣一回,處置了那些捧高踩低的混賬奴才,反正您還是皇后啊。」
莫子玉心灰意冷的搖搖頭,「沒用的,沒人會聽我的。華兒出了事,我這個皇后,只是徒有虛名,皇上沒廢我,也不是有什麼情分,不過是他要面子罷了。」
想起當年,正年少,盛嬌顏,莫子玉寵冠天下,一句民謠,坊間口口相唱,生男勿喜,生女莫悲,獨不見莫子玉,霸天下?
可後來
宮中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沒用的」莫子玉再次搖搖頭。
無神的雙目投向空蕩蕩的院落,偌大的聖坤宮,只有幾個年老的太監和粗使宮女,在不緊不慢的干點活計。
「吱呀」,角門忽然輕響,露出一小太監的臉來,看到莫子玉倚在欄杆處,小跑著過來,笑道「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
元娘喜道「小桌子,你來了。」
小桌子是王美人宮裡的,奉王美人之命,屢次過來送吃食。
「是,我們美人估摸著皇后娘娘的米麵快沒了,又責令奴才緊著給送來了。」說著,小桌子吹個口哨,角門裡陸續進來幾個小太監,一人手裡提著袋米,有的還提著塊肉。
「娘娘,我們有吃的了。」元娘歡喜的去接貨。
東西搬進庫房,小桌子揮揮手便走了,竟不索要分文好處。
元娘感激的說道「皇后娘娘,要不是有王美人,我們的日子就要過不下去了。」
莫子玉點點頭。
總算是宮裡給她的唯一的溫暖。
莫子玉被鎖深宮,衣食幾無著落,夜天的生活卻因著葉子的強勢參與,而變得豐活。
「嚕啦啦,嚕啦啦,做早飯兒呀,做早飯兒……」
灶台邊,葉子一邊胡扯亂唱,一邊擼起袖子,舉大刀,哐哐的剁向雞肉,早飯時間短,來不及燉大湯,剁下雞肉,伴著野菜爆炒。
姜雪娘邊燒火,邊笑眯眯的看向葉子。
炒完菜,熱了饅頭,又做一雞蛋湯,齊活!
家常菜嘛,熱乎乎吃上,旺鮮旺鮮!
「吃飯!」葉子喊一嗓子。
高樹人顛顛兒跑出來端菜,熱氣騰騰的飯菜,一樣樣上了桌。
灶台旁,葉子又把剩下的雞,提到小灶,用綿火煨上,中午給他們弄雞湯蘿蔔,清新通氣。
坐到夜天對面,葉子頭一次沒有埋頭痛吃,抬起頭,看向吃飯的夜天。
無聲,優雅,速度。
葉子搖搖頭,真是,連吃飯都有男人的魅力,沒辦法了。
咦,今天是收穫了很多花,難道我花痴了?!
還是吃飯吧!
一頓美食,和著晨光,嗅著花香,葉子吃的歡歡騰騰。
抹抹嘴,伸個懶腰,剛要出去消消食,萬青領著十幾個漢子過來了。
「小公子,你的徒弟們來了!」萬青改口喚道。
嚯,十幾個漢子,齊齊俯視藍袍小公子葉子,這小個子,是我們的師父?
葉子倏忽放下抻懶腰的兩爪,擺正身姿,臉上掛上淡然的笑,邁步出屋。
「這位便是你們的箭術師父,要像尊敬我一樣,尊敬她,知道麼?」萬青訓話。
「遵令!」漢子們齊聲喊道,「見過師父!」
葉子耳膜差點被震穿,她一手背後,一手微揚「好!跟著我,去扎馬步!」
當先朝林中訓練場走去。
漢子們齊刷刷轉身,跟在她身後。
夜天喚過來高樹人「我不在時,保護好她。」
「主子放心。」高樹人低聲應道。
戰務急,軍備繁忙,夜天同萬青一起,會同楊瑞,親自巡視各山頭而去。
一直到晚上就寢,葉子都沒見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