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活得再狼狽再無望,他都不會自盡。
他怕死,也總幻想著自己能等到翻身的一天。
「叔父,我說句不好聽的,你一個殘廢,就算讓你手掌天下權,你又能幹什麼呢?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連後代都不能有,苟延殘喘,也不過是虛度光陰。」
走到男人對面坐下來,遠離那種讓人作嘔的惡臭。
薛青蓮靜靜跟男人對視,眼眸始終平靜,好似不知男人曾經想要他的命一般。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以後不會再來了。我不再欠你什麼,所以,我不需要再還你任何東西,你如今這模樣我瞧著,甚好。」頓了下,他道,「我沒有變成殘廢,不知道你會不會失望,若是失望,你便忍著吧。我今天會離開南陵王府,以後你想要再用我來要挾他們什麼恐怕是不行了。臨走前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男人死死盯著他,一雙渾濁陰鷙的眼睛掩蓋在亂發下,從縫隙中露出來的光陰森滲人。
好一會後,男人開口,聲音沙啞難聽,「薛紅蓮呢?」
「噗嗤!」薛青蓮驀然地笑起來,捧腹,「叔父這話問得好笑,那個傢伙被你殺了,你不知道嗎?」
「讓他出來!」
「讓他出來做什麼?」薛青蓮緩緩收了笑,表情變得冰冷,站起,「出來繼續對你愚忠?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要繼續利用他?」
踱步,走到男人面前,薛青蓮一字一句,「他讓我告訴你,當他死了。以後沒有紅蓮,只有青蓮!」
重新將布巾綁在男人嘴上,堵住了他想要說的任何話。
完畢,退後兩步看著幾乎把眼珠子瞪出來的男人,薛青蓮滿意點點頭,「還是這樣綁著好,清靜。叔父,後會無期。」
頭也不回離開這間會讓他窒息的房間,出得房門,門口站著一群人。
風青柏,柳玉笙,錢萬金,石纖柔。
在他跨出房門的時候,每個人都立即朝他看過來,掩蓋在平靜視線下的,是對他的擔憂。
像被什麼東西緊捏的心臟突然就放鬆了,蔓延在心口的冷意被一股暖意驅散。
「怎麼,爺要走了才想起我的好來,依依不捨了?」
「要走趕緊走,誰依依不捨了。」錢萬金輕哼,扔給他一個錦袋,「聽說南疆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那裡的人野蠻得很,要是武力打不過,毒藥藥不倒,那就用銀子賄賂,沒人不愛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