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紅豆,你怎麼說話的。子望和子朔想在這兒住多久就住多久,咱家不差這兩雙碗筷。」李老頭皺著眉頭訓斥紅豆,他可是應允了裴老闆好好照顧他兒子。如今裴老闆屍骨未寒,小孫女就說出這種趕人走的話,多麼無禮。
「你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逗人玩啊。」裴子望根本不領李老頭的好意,出口諷刺。
「醒了醒了。」趙氏將紅豆拿來的糖水和鹽水都給裴子朔餵了下去,本來是覺著死馬當活馬醫,再者糖水和鹽水都是能吃的物事,趙氏也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裴子朔餵了下去。哪曉得,這一試還真有效果,把人給試醒了。
「裴子朔,裴子朔。」裴子望撲到裴子朔床邊,緊緊握住他那雙染了不少血的胖手,仿佛一鬆手,裴子朔就會不見了。
「子…子望,快離開這裡。…有人要殺…殺我們。」裴子朔費力地說出話來,眼神里還透著恐懼。
「是不是那些騎馬的人幹的。」裴子望雙眼發紅,小河村偷雞摸狗之輩是有的,可是殺人怕還是沒人敢。
「是…他們還要…要找你…我騙…騙了他們…說你…你回杭城…去…去了。」裴子朔雙眼透出光亮,他覺得很自豪,他保護了弟弟。
「哥哥。」裴子望握著裴子朔的手泣不成聲,「爹娘都死了,你不能有事。」
當哥哥的感覺真好,似乎子望過了五歲就不曾喊過他哥哥了,都裴子朔裴子朔的喊。
「哥,你別睡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裴子望看著裴子朔眼中的那抹倦色,心裡頭莫名的害怕。
「…雞子凍…土豆…餅…大…大娘…今晚吃…吃什…」裴子朔未說出口的話永遠都說不出了。
「哥」裴子望撕心裂肺地大喊。小時候,裴子朔總扭著胖乎乎的身子拿著好吃的獻寶似的端給他,還會為他頂嘴挨父親的罵。
可母親說,不能與他親近。只要他在,你這個嫡子就永遠的名不正言不順。慢慢的,這些話就叫他與裴子朔離了心。
「哥」裴子望的聲音里充斥著恨意,悔意,蒼涼。
李高帶著鎮上請來的老大夫進屋時,裴子望已經呆呆得抱著裴子朔的屍身坐了好一會兒。
「瞳孔都散了,死了。」老大夫翻開了裴子朔的眼瞼查看說。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裴子望箍著裴子朔的屍身緊緊的,繼而又溫和的說,「哥,等爹來接我們回杭城了,我天天去迎客齋給你買你最愛的綠豆糕吃。」
老大夫看了看裴子望,揺了搖頭對李家人說,「你們得看護好那孩子,恐要得了臆症。」
老大夫話一出口,李家人齊齊色變。忙叫老大夫給他開些方子。
紅豆曉得臆症其實就是神經病,在沒有心理醫生的古代。得了臆症就好比這輩子毀了一般,簡直是生不如死。也難怪李家人如此擔心。
那老大夫給裴子望開了些凝神靜心的藥,倒也是合理的。
將那赤腳郎中和老大夫送出門後,李家人忙開了。給裴子望煎藥的煎藥。給裴子朔料理後事的料理後事。
「子望,喝藥了。」趙氏熬好藥放涼了才端到他跟前。
「有毒。」裴子望一把推開藥碗,不肯喝藥也不肯撒開抱著裴子朔的手。誰若是上去硬拉他,他歹著就咬。
紅豆瞧著明顯精神出了問題的裴子望,心頭是一陣憐惜。同是孤兒引起她深藏在內心的共鳴。
「子望喝藥好不好,你喝了子朔才會喝。他的病才會好起來。」紅豆將藥碗端起湊到他唇邊,哄道。
裴子望看了紅豆一眼,似乎在想是不是只要他喝了這藥裴子朔也就會喝,他就能醒過來了。
見紅豆朝他肯定的點點頭,他才低頭呷了一小口。苦得他臉都皺成了一團。
「子望,一口氣喝完好不好。喝完了藥,我給你糖吃。子朔也有,他最喜歡吃甜的了。」紅豆察覺出裴子望最受刺激的是裴子朔的死,她只要說與裴子朔有關的,他就會乖乖照做。
「給你糖。」紅豆將一塊冰糖塞進了裴子望嘴裡。又裝作給裴子朔也餵藥餵糖的模樣,裴子望就靜靜的看著。不一會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紅豆曉得是藥效起了作用,招呼著她娘將裴子望送回房中
第五十六章裴子朔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