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南放下杯子道，「其餘的人呢？」
那孩子道，「哥哥們都去上工了，只有我們幾個小的在家裡，我們力氣小，人家不要我們，哥哥就讓我們在家裡休息。」
其實那幾個大的人家也不想要的，十來歲，還面黃肌瘦的，能幹什麼啊？
幹這些苦力活兒，難免傷著哪裡，小孩子骨頭脆，要是斷了的話還得擔責任，實在是不想要。
那幾個大孩子求了許多遍，還說願意少要二十文錢，人家才點了頭讓他們做工的，但是這幾個小的是怎麼也不肯要了，還沒麻袋高呢，有什麼用？
干苦力活兒實在不容易，可是不做怎麼辦啊？他們如今手頭還有些銀子，但是二十幾張嘴巴要吃飯，也撐不了多久的。
那孩子說著這話就有些不好意思，大約是覺得哥哥們在外頭掙錢，他們幾個卻在家裡待著沒有什麼用處，心裡不好受了。
顧思南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抬頭望去，門口還站著幾個孩子，年紀都不大，怯生生地站在那裡不敢說話的樣子，看著可憐極了。
顧思南便招招手，道，「都進來吧，我今日來找你們也是有事說，可不是來為難你們的。」
那幾個小的看了眼屋裡這個孩子，這個孩子點點頭，「你們都進來吧，李夫人是好人，還請咱們吃過好吃的呢，你們都忘了嗎？」
他開了口，外頭那幾個就進來了，看樣子他應該是這幾個孩子裡年紀最大的那一個了，說話還是頂用的。
顧思南瞧著他們，一個個的都面黃肌瘦，問他們，「早上吃過了沒有？吃了什麼？」
那個稍微大點兒的就回道，「吃過了，吃了窩窩頭和玉米碴子粥，吃得飽飽的。」
說這話時，那臉上的表情滿足得不得了，就像是吃了多好的東西一樣，顧思南一笑，心裡卻是想著，這些孩子過得的確是不怎麼樣。
她使了個眼色，碧瀾福了福身就出去了，去街上給他們買些吃的回來，小孩子嘛，多吃點兒才長身體。
顧思南道，「你們的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哥哥說太陽要到頭頂上了就回來了。」，說著，那孩子就馬上跑到外面看了一眼，回來道，「還有一會兒才到呢。」
顧思南笑了起來，這孩子倒是有趣。
左右這上午也沒要緊事做，顧思南也不著急，就在這裡跟他們說話，等著那幾個大的孩子回來。
漸漸的，幾個小的也沒有那麼害怕了，還敢主動跟顧思南說話，顧思南笑著問他們，「你們想上學嗎？」
大概是年紀太小了，也沒怎麼跟外頭接觸過，他們一時之間竟然不太明白上學是什麼意思，有些愣神。
顧思南笑著解釋道，「上學就是讀書識字，學本事，你們想去嗎？」
聞言，那個大一些的孩子眼睛都亮了，說道，「想啊，可是我們沒有銀子，哥哥們成日裡做工已經夠辛苦了，就這樣掙的銀子也只是夠大伙兒吃飯罷了，哪有銀子上學啊？我聽說上學可貴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