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怒喝一聲,「劉氏,你給我把鐮刀放下!」
劉氏立馬不敢罵了,「里正,我加秀芝冤枉啊,你可不能處罰她,她細皮嫩肉的,哪裡在祠堂跪地了七日啊?」
里正冷哼了聲,「跪著而已,已經是從輕處罰,這個都不行,難不成你想讓她浸豬籠?」
一旁有人道,「就是啊劉氏,從前思南懷著孕,沒查明白,你可還嚷著要把她浸豬籠呢,後來人家跪著受罰,你竟然拿著燒火棍去打,這會兒輪到你閨女了,你倒是知道心疼了?」
這話一出,大伙兒瞬間想起來兩年多以前的事,那時候的顧思南可真是慘啊,肚子裡的孩子不明不白,又攤上這樣的家人,半點不知道求情,竟然還火上澆油。
好在人家熬過來了,現在家庭幸福美滿,結果陳秀芝倒是倒了霉。
這大概就是天道輪迴,做了虧心事,總有一日會報應到自己身上來的啊。
里正道,「大伙兒都少說幾句,散了吧,陳秀芝這事兒大伙兒也別議論了,不是啥好事兒,回去吧。」
眾人點點頭,三三兩兩地散了,可是這種事,不議論根本不可能的,不出兩日,全村人都能知道,再過幾日,消息就會傳出去了。
等人都散了,里正才道,「劉氏你也別鬧了,這事兒你怪不著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把閨女教好,剛剛的處罰可是那麼多人看著的,陳秀芝過會兒就去祠堂跪著吧,這個沒辦法再求情,你們心裡明白。」
里正看了眼上房,門還是虛掩著,陳光就在裡頭。
「老陳,你也別成日裡不出來了,你做錯了事,也受了罰,出來大伙兒議論幾句便也不說啥了,你躲在家裡像個啥樣子啊?」
鄉下人就是這樣,嘴巴的確是毒,平日裡也愛嚼舌根,可是都不是心腸狠毒的,陳光當初那事兒,如今已經沒人提了。
偏偏他自己愛面子,不願意出門,出了門也避著人走。
里正言盡於此,背著手回家去了,邊走邊搖頭,這都是啥事兒啊?跟陳家沾邊兒的,如今就沒有一件好事兒!
里正一走,院子裡就只剩下陳家的幾個人了,王氏道,「秀芝,我看你這回是毀了,還想嫁去鎮上,估摸著嫁個清白人家都難了呢。」
要是平日裡,王氏這會兒大概還會覺得惋惜,還會有些心疼。
但是經過了早上的事,她哪裡還會有那樣的情緒啊?
反正陳秀芝嫁了好人家也不會管他們老兩口,白眼兒狼一個,她又盼著她做什麼?
劉氏道,「娘,您就別說風涼話了,咱們秀芝這是讓人給害了,她是冤枉的,外頭人不信,咱們自己家人還不信啊?」
昨日陳秀芝才跟她說了和莫子楚的事,劉氏是不信她會跟人私會的,就是被人害了。
王氏哼了聲,「冤枉又如何?她說得清楚嗎?現在大伙兒可都知道了,你還以為她能好好嫁人啊?」
這倒是真的,劉氏也急啊,就是她信陳秀芝,又有什麼辦法呢?不管是不是真的,外頭都會這樣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