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不出來。
大牢那個地方,連訟師都不讓進去,她能有什麼辦法。
至於余記的臉面,要是能用的上李威早就用上了,何至於還得飛鴿傳書給餘生了。
等了好一會兒,看著喜弟不說話,溫父才扯了一塊衣服下來,將手指咬破寫下血書。「當年,我曾救過一個牢頭父親的命,憑著以前的交情或許能放我進去,我只求你給我個送信的人。」
喜弟吸了吸鼻子,思量再三還是點頭答應。
在這樣情形下,她如今沒有法子將溫母救出來,若是,若是溫父親自過去將兩人的誤會解開,或許,或許對溫母而言,也算是一個安慰。
去縣城的時候,溫父還特意換了一套新衣,也許是有心氣提著,溫父好像比之前還精神些。
喜弟不能出門,只聽著招弟與她說說。
明明,也算是好事了,看喜弟一棵心不知為何,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可轉念一想,都已經是這般樣子,再差還能差到哪去。
便強迫自己安下心來。
外頭是蓮蓮幫著套上馬車,溫父這樣的身子,受不住顛簸,又往裡面放了一床被子。
不過李威不在家裡,喜弟怕有什麼人來鬧事,讓蓮蓮把鎖落上。
這樣一來,偌大的院子,就顯得更加的冷清了。
一路上,溫父連一聲都沒咳嗽,只是心口有時候憋的厲害。
李威在前頭趕馬車,都好幾次掀了帘子往裡面瞧,這麼安靜還真不適應,生怕一不注意,這老爺子就去了。
到了大牢門口,把信送進去等了沒一會兒,就有人出來迎了,還拿了件黑色的斗篷,「原這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是溫大夫親自來說的,只是上頭盯著緊,您撿著重要話說幾句便好。」
溫父趕緊點頭,自然不敢給人添麻煩。
李威本來是想跟著進去,被牢頭拒絕了,指了指外頭的馬車讓李威趕的遠點,莫要引人注意。
這大牢裡頭陰森不說,還潮的厲害,剛進去溫父就覺出一陣陣頭暈來。
強撐著不適跟著牢頭往裡走,腳底下不時還川出來一隻老鼠。總算是到了,牢頭把油燈往邊上一放,指了指裡頭說了句,「快點。」便折回身子去外頭守著。
「這就到了?」溫父喊了一聲,這牢裡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在草堆上躺著,溫父還以為是牢頭弄錯了。
只是那老婦人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高高的窗戶上透過一絲光亮,照著這老婦人的臉上。
只這一眼,讓溫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誰讓你來的!」溫母冷冷的甩了一句。
卻也沒想到,從她進來之後,溫父竟是第一個來看的。
「我錯了。」原以為倆人又是要吵架,沒想到溫父竟是來道歉的。
溫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溫父,看著看著只覺得溫父臉上的皺紋,像是又多了。
時間不多,溫父將他的那些舊事大概的說了出來。
「你糊塗啊,你糊塗啊!」溫母氣的錘著大牢的木門。
氣的都不知該說溫父什麼好了,溫母自認不是多么小氣的人,就算是她有身孕,知道溫父背叛自己,即便會生氣可只要溫父真心悔過,她也會選擇原諒溫父。
即便是後來溫言許出生,或者溫言許進門的時候,但凡溫父跟她說句實話,也不至於鬧的這麼不可開交。
「溫大夫快些說話。」瞧著時辰差不多了,牢頭在外面催了一聲。
溫父應了句,從袖子裡拿了封信給溫母,「為了咱們的言煜,我們只能這麼做。」
終於,隔著門再次握住了彼此的手,「你且聽我說,喜弟那孩子為了咱們溫家命懸一線,以後若是,若是有機會你一定替我好好報答她。」
只說這一句,溫父咬牙放開了溫母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回來,你回來!」溫母總覺得溫父話裡有話,不停的喊著,可溫父越走越遠。
溫母趴在門上看著溫父的背影,看著外頭一定動靜都沒有了,才又認命的坐回屋子的位置上。
外頭是難得的大晴天,可在大牢裡,已經認不得什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