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定一行人回到穆南王府,詳細向穆南王稟報了所見所聞,紀連瑾躲在門外偷聽,心裡有些緊張。
聽著聽著,眼中光芒漸漸明亮,唇角高高的翹起,最後滿意的離開了。
紀連瑾心裡十分驕傲,他就知道,父王最後一定會同意的,沒有什麼是喬娘子搞不定的事兒,她對她小姑姑那麼好,怎麼可能不幫一把呢?
穆南王聽了胞弟和管家們的回話,心情十分複雜。
倒是紀修定更看得開,見他神色間諸多鬱悶便笑勸道:「大哥,你不如給阿瑾這個機會吧,可憐這孩子雖然貴為穆南王世子,從小也沒過過幾天真正的舒坦好日子。如今好容易有個喜歡的人,我看那家人倒也不錯,你不妨成全了他?」
穆南王長長一嘆,道:「正因為他沒過過幾天舒坦好日子,本王才想給他最好的!唉,誰知這死小子一點也不領情,放著那麼多的名門閨秀不要,偏偏看上個鄉野村姑。」
紀修定想了想,道:「阿瑾這性子,大哥若拒絕了他,他會在心裡惦記一輩子。倒不如成全了他,得到了,或許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那女子倘若將來什麼都不會,令他沒面子,再和離便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諒她一個鄉野之家也不敢跟咱們斗。」
穆南王心裡一動,覺得這個主意倒有幾分道理。
穆南王世子妃不是那麼好當的,何況新媳婦一進門就當家。到時候她若出醜失了顏面,令穆南王府蒙羞,什麼都要他幫忙善後處理——
他就不信,那樣的日子過久了,他那寶貝兒子不會失望、不會心力交瘁。
到了那時候,他再逼她自請下堂。再好好的給他娶個好女子回來,他自然不會再反對。
只是——
穆南王到底還是有不甘的,皺眉道:「這麼著好是好,可咱們穆南王府百年傳承下來,還從沒有過和離的王妃。這樣的事對阿瑾的名聲,也不太好。」
紀修定不以為意,笑道:「大哥,當然是阿瑾最重要,名聲不名聲的打什麼緊?在咱們王府的地界上,誰還敢笑話不成?至於對那邊,阿瑾要那麼好的名聲幹什麼?」
紀修定指了指京城所在的方向。
穆南王豁然開朗,笑道:「是我著相了!既如此,就這麼辦!」
的確,自家是大華皇朝唯一的異姓王,位高權重,一方霸主,有個和善平和的名聲就夠了,還要別的好名聲幹什麼?
京城那邊太子和其他皇子斗得死去活來,皇后與貴妃也是水火不容,穆南王深知自己這一支力量早已被那幾位天家少爺盯上,只不過誰也不敢輕易向他表示什麼、生怕落了把柄在其他人手裡罷了。
這等情況下,阿瑾身體弱,沒有個好名聲,倒是正好。
穆南王板著一張臉跟紀連瑾說起此事的時候,紀連瑾笑得見牙不見眼,嘴巴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心花怒放,春暖花開,世界多麼的美好!
穆南王看到他如此反應,心裡沒來由的有點不痛快起來,這小子,忘了自己是誰的兒子了是吧?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很不高興看到他笑得這麼燦爛,便要給他找點不痛快,正色道:「不過別怪本王沒提醒你,這人是你自己要娶的,娶了回來她能不能當得起穆南王府世子妃的身份盡好責任,那可全是你的事,你自個受著。」
紀連瑾完全沒為此事擔憂,穆南王這話反倒提醒了他,只見他可憐兮兮的看向穆南王,道:「父王,您可不能故意為難她啊!她萬萬不是您的對手!」
「說的什麼話!」穆南王沒給他添堵成功反倒成功的被他給再添了一把堵,一甩袖子氣沖沖道:「你把你父王看成什麼人了?你父王是會做這種事的?」
「是是是,是兒子關心則亂一時不慎胡言亂語,父王您別生氣,兒子給您賠不是了!」紀連瑾笑嘻嘻的連忙賠罪,對著穆南王又是作揖又是彎腰。
他這不賠罪還好,越賠越把穆南王的火給賠出來了,未免恨恨的想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這還是兒子呢,只怕還不如女兒!糟心呀,懶得理他,眼不見為淨拉倒!
「罷了,做這副樣子本王懶得看,還不給本王滾,省得本王瞧見你便生氣!」穆南王氣沖沖甩著袖子抬腳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