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筱筱先站了出來「母妃,兒臣覺得,楊凌說得有道理,反正這些太醫也查不出什麼原因來,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找個仵作來驗驗。」
皇子們都看向呂筱筱。
呂筱筱翻了個白眼,「你們看我做什麼?我不是維護楊凌,我就是覺得,還小綻青一個清白才是我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應該做的。」
話說的是很合情合理,但要說一點為楊凌的私心都沒有,皇子們誰也不信。
不過,依照他們對這個五皇妹的了解,她沒有包庇楊凌,而是選擇先驗屍,實在已經算是她大公無私了。
容貴妃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寶貝閨女,如果不是只有這麼一個閨女,她真想把她給扔出殿外去。
但自己生的,什麼樣兒的自己都得受著,不光得受著,還得維護著,「筱筱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本宮也不好做主張,就先找個仵作來候著,等皇上有聖旨過來,再行檢驗吧。」
貴妃發話了,沒有人提出異議,太子身為東宮,這種時候,也沒有拿出什麼好主意,只按照貴妃的話,吩咐人去找仵作了。
一時間殿裡沉寂下來,除了偶有低低的抽泣聲。
抽泣聲源自綻青公主的貼身侍女,滿殿裡雖然被沉寂和淡淡的悲傷籠罩著,但掉眼淚的人,除了這個侍女,便沒有別人了。
都說皇家沒有親情,這話其實不是沒有根據的。
綻青公主的母親是朝中諫卿胡玉芝胡大人家的千金,諫卿這個官職,有發言權沒有實權,說起來,在這個腐朽的朝廷里,確是一個尷尬的存在。
胡玉芝為人較正直,因此和朝中群臣也難以融洽,起初的那幾年裡,也躊躇滿志過,奈何時不我與,頗得罪了幾個人,沒幾年,便被人整治得意志消沉了,後來的他乾脆就不站隊,不說話,在朝中形同透明人一般,他不直言犯諫,也就沒有幾個人搭理他了。後來有一天,皇帝一時興起出宮私訪,不知怎麼就到了他家裡,看上了他家裡的幼女生得嬌憨可愛,就一頂花轎抬進了宮裡,封了個容華。
說起來,胡容華也爭氣,進宮一年,就生下了一位小公主,就是綻青公主了。公主麼,比皇子有一個優勢,就是不必因為爭權而遭到迫害,在宮裡活下來就不成問題。
胡容華受她爹的影響,一向與世無爭,和宮中諸位嬪妃甚少來往,以致於這位綻青公主的存在感也十分低,如果不是因為死得離奇,誰也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諸位兄弟姐妹此時心裡有感到惋惜的,有感到害怕的,也有無所謂的,要說傷心的,還真是沒有,就連那位一直很在意她的六皇子呂盞,此時也只是縮在殿柱的陰影下,做了透明人。
楊凌朝六皇子呂盞拋過去一瞥,呂盞不經意抬頭,正好觸及楊凌沉冷的目光,他一哆嗦,又往殿柱後面縮了縮。
呂筱筱眼角餘光一直在楊凌身上,楊凌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她的眼梢子,自然,六皇子呂盞也沒有能逃過她的眼睛。
「六弟,過來。」呂筱筱忽然開口。
呂盞瑟瑟縮縮,「皇姐姐,叫……叫我做什麼?」
「過來!」呂筱筱的語氣里透出不耐。
皇帝的子嗣里,最受寵的是呂筱筱,最為蠻橫霸道的也是呂筱筱,大的幾個不算,小的這一串,有一個算一個,心裡都對呂筱筱有些恐懼。呂盞也不例外。
心裡雖然害怕,但他到底不敢再躲,哆哆嗦嗦從殿柱陰影里走了出來,挪動了幾步,離呂筱筱還有挺遠,就站住不敢往前了,蚊子哼唧似的「皇……皇姐,叫我做什麼?」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躲什麼?」
呂筱筱這個時候把呂盞給拎出來,讓大家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呂盞的身上,好奇呂筱筱為什麼會把他給拎了出來。
「往前站一站,離那麼遠做什麼?」
呂盞往前挪蹭了兩小步,低垂著腦袋,不敢看呂筱筱,聽訓一般。
呂筱筱道「我聽七皇弟說,當時你離綻青最近,還扶過她,把她抱上步攆的也是你,我問你,你當時有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
呂盞吞吞吐吐,半點皇子的氣勢也無「當時……小皇妹她……她嗆了水,很虛弱,我,我看她臉色白得很,喘氣兒都有些費力,餘外,也就沒有別的了。」
「當時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