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浩所料,潰敗的騎兵,正是王元的人馬,三千騎,不到一個時辰,只剩下不到一千。
腿上中了一箭的王元由親兵護衛著,跑在最前頭。
忍痛騎馬的王元看到沈字大旗,以及森嚴的軍陣,臉色鐵青,眼中充滿怨毒之色,恨沈浩不告訴他女直鐵騎的實力。
他的三千騎兵,被調頭死戰的一千女直敗兵,來回衝擊、絞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鬥志徹底崩潰。
女直鐵騎之兇悍、戰力之強,乎西軍眾人的想像,當即就懵了,沒命的往回逃,幸虧對方沒追。
陰老子。
看老子笑話。
老子跟你沒完!
王元咬牙切齒盯著沈浩的將旗。
自己大敗,怨別人,這貨也是個奇葩,不去想想,追擊前,給沒給沈浩多說什麼的機會。
怨恨沒有沖昏王元的頭腦,帶著殘兵敗將,繞過沈家軍,能把女直兩千鐵騎打殘的狠角色,眼下,他敢恨不敢惹。
王元連招呼都不打,帶兵遠去。
沈浩不用瞅王元,就知道王元什麼心思,冷笑一下,命令各營繼續前進,絲毫不擔心遇上女直主力。
這廝料定,女直主力正卯足勁圍攻汴京。
汴京城頭。
禁軍僅存的可戰之兵帶著民壯、差役,苦守這座堅城近半個多月,一個個疲憊不堪,在女直大軍停止攻擊的間隙,倚牆休息。
城裡的大戶人家,包括各國公府、侯府,都派家丁帶著好酒好肉上城慰問守城的軍將、兵丁、民壯。
禁軍統領樊剛,帶著百餘御林軍巡視城防,時不時皺眉,情況不容樂觀,大多數禁軍將士鬥志瀕臨崩潰。
若非汴京各種城防器械完備、滾木礌石不計其數,光憑臨時拼湊起來的守城力量,不可能守到今天。
可眼下,各種器械要麼損壞,要麼快用完,而金宗翰的八萬主力,尚未出動,這兩天攻城的,全是奚夷降兵。
樊剛前天建議聖上,把守衛皇城的一萬御林軍調到外城,可柴熙瑞不答應,認為御林軍放在身邊比較安全。
古往今來,外城一旦失守,等於斷絕皇城的水源、糧食補給,往往是不攻自破,偏偏聖上不以史為鑑。
樊剛想到這些,黯然嘆氣,眼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負責抬屍體的民壯,一撥又一撥從樊剛面前過去,殘酷的攻防之戰,已使這些民壯顯得麻木、呆滯,忘記向樊剛行禮。
巡視城頭不到一炷香功夫,樊剛看到的屍體,過兩百具,這麼快的減員度,帶給樊剛極大壓力。
嗚號角聲響起。
這意味著女直又要起進攻。
樊剛趕緊摒棄雜念,一個箭步,站到垛口前,距護城河五百步的女直大營,營門大開,一隊隊奚國降兵湧出,開始列陣。
最終兩萬多人構成的二十多個方陣,排成一線,前面的兵都舉著大盾,後面是弓箭手,再後面是扛著雲梯的攻城主力。
一次性投入兩萬兵,這是之前沒出現過的狀況,樊剛面色凝重,咬牙吼道:「傳令下去,備好金汁和熱油。」
金汁。
也就是熬的滾燙的糞水。
這玩意澆在人身上,不只能燙傷,還能使傷口感染,不斷潰爛,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有效治癒方法。
由於有護城河的阻擋,女真的大型攻城器械,無法靠近城牆,不過五丈寬的護城河上,已被奚國降兵架起數十座簡易木板橋,足以使攻城的兵,源源不絕涌過去,而守城的疲兵卻沒膽子衝出來破壞這些簡易橋。
站在在垛口後的禁軍統領樊剛也束手無策,哪怕他是一流高手,同樣不敢貿然躍下城頭去毀橋。
女直那邊的高手更多更猛,躍下城頭容易,再想上去,恐怕難如登天。
倚牆休息的疲憊之兵,在軍官的喝斥聲中,續站起來。
號角聲不絕。
東、南、西三面的女直大營,同樣有大隊兵馬湧出,少則兩三千,多則五六千,顯然是在牽制這三面城牆上的守城兵丁和禁軍中的高手。
正對汴京北面城牆的大營之內,頭戴金盔身穿金甲,盡顯絕世強者氣場的金宗翰,在數十員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