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在給孩子餵奶。
前兩天孫某人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總會笑嘻嘻地湊過去,說我也要吃。
但今晚他顯然沒有這個心情,表情淡淡地走過去,揭開空調被,上了床。
袁水清瞥他一眼,輕聲問「你情緒好像不高?」
孫全微微搖頭,「沒什麼,男人嘛,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
從這句話就能看出此人愛說笑話的習慣已經深入骨髓。
袁水清白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而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黃友亮的死訊,他不想現在就告訴袁水清,因為他和袁水清都是一個縣出來的,他相信她如果今天聽見黃友亮的死訊,也會覺得不吉利。
……
三日後。
孫全找了個藉口,動身去了黃友亮的家鄉。
他給袁水清的說辭是有一個同學結婚,他去參加婚禮。
事實上,他是去參加黃友亮的葬禮。
去的時候,他就想好了,回來之後,暫時不回家,在外面住一天,泡一個澡再回去。
他從小在農村耳濡目染到的規矩比較多。
比如剛出生的孩子,要遠離喪事,說是剛出生的孩子霞光弱,不僅孩子不能去辦喪事的地方,就連家裡的大人去過辦喪事的地方,回來之後也不能立即回家。
孫全以前只把這些當作封建迷信,從來都不信。
但他現在自己有了女兒,就下意識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一一遵守。
他趕到黃友亮家鄉的第二天清晨,黃友亮出殯。
孫全、羅娜、鄺龍飛、董川,以及以前和黃友亮關係比較好的幾個同學都出現在送殯的隊伍里。
每個人手臂上,綁著一條白色的孝布。
羅娜略有不同,她額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布帽,帽頂成三角形。
孫全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憔悴多了,頭髮略顯凌亂,臉上一點妝容都沒,兩隻眼睛布滿血絲,兩隻眼袋很深,大大的黑眼圈顯示她這幾天應該都沒有休息好。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孫全甚至都覺得她瘦了一大圈。
走在出殯的隊伍里,孫全看見黃友亮的骨灰盒被一個大漢抱在懷裡,那一刻,他心裡真的五味雜陳。
黃友亮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他沒有看見,但今天看見一個小小的盒子裝著黃友亮,孫全無法不生出感慨。
他看見黃友亮的父母已經哭不出眼淚,眼中的悲意那麼濃。
白髮人送黑髮人,從來都是人間最悲痛的幾件事之一。
看見黃友亮墓碑的時候,孫全閉上了眼睛,眼眶也微微發紅。
這一刻,他希望黃友亮也能像他一樣重生到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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