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軍。」副官領命退下,臨走前又恭敬地為杜·克卡奧放下了營帳門帘。
營帳里便只剩下杜·克卡奧將軍一人。
他獨自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卻並不忙於處理桌上的文件,只是抬頭望著眼前的空氣,像是在靜靜等待誰的出現。
「克卡奧將軍。」
很快,一個聲音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杜·克卡奧耳畔。
緊接著,一個身影竟如同褪去保護色的變色龍一般,從他面前那「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緩緩地顯出了身形。
那是一個面容姣好但膚色蒼白,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神秘與優雅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不免令人記憶深刻。
但杜·克卡奧知道,記住這個女人的臉,其實毫無意義。
因為他過去也有幸見過這個女人幾次,而女人每次到來的時候,都頂著一張和以往全然不同的陌生的臉。
有時妖艷,有時平庸,有時是鄉間少女,有時是貴族夫人,有時乾脆就不是女人,而是以男士的形象出現。
就像是開了換膚插件一般。
容貌對她來說似乎只是可以隨意更換的畫皮,而她的變身戲法就連杜·克卡奧這樣的暗殺大師都完全看不出破綻。
這個女人渾身充滿了謎團。
杜·克卡奧對她的了解,甚至還不如李維。
如果李維在這,他一定能猜出她的名字是樂芙蘭——雖然這個名字可能也是假的。
而杜·克卡奧則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黑色玫瑰的使者,達克威爾陛下的親信。
至於女人在黑色玫瑰這個組織中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達克威爾和這女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杜·克卡奧也一概不知。
但他知道的是,這個女人很厲害。
至於她到底有多厲害,那就是他也不敢去試探的問題了。
「克卡奧將軍。」樂芙蘭在他面前現出身形,並且一現身就很不客氣地質問:「帝國將剿滅巴魯鄂領風者的重任託付於你,你所能拿出來的破敵之計,難道就只有這種水準麼?」
她語氣平靜而不失嚴厲,似乎把杜·克卡奧這位堂堂的艾歐尼亞方面軍統領,當作了自己可以頤氣指使的部下。
杜·克卡奧倒也不惱。
他知道黑色玫瑰的能量有多大,在舊貴族派中的影響力有多恐怖。
克卡奧家族可能從他十代先祖以前,就已經在秘密地為黑色玫瑰服務了。
他現在雖然位極人臣、統領萬軍,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黑色玫瑰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於是,杜·克卡奧也不急於辯解,只是靜靜地聽著女人的批評。
只聽樂芙蘭說:「我知道你麾下門徒的暗殺技藝有多麼精巧,過去的戰績又有多麼輝煌。」
「但杜·克卡奧將軍,你別忘了,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是領風者和艾歐尼亞人的聯軍。」
領風者的防間反諜工作堪稱登峰造極,連帝國無往不利的戰爭石匠都根本滲透不進去。
而以艾瑞莉婭為首的艾歐尼亞大師們,又統統都是個人武力爆表、幾乎不懼暗殺的頂級高手。
面對這種情報武力雙滿分的強敵,暗殺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戰術,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就憑你那初出茅廬的女兒,和你的一個學生,又能刺殺得了誰?」樂芙蘭不無嘲弄地問。
「我相信卡特琳娜和泰隆的實力。」杜·克卡奧只這麼回答。
「刺客而已,有實力也改變不了大局。」
潛伏暗殺、特種作戰從來都是戰爭的配料,戰場對壘才是決定戰爭走向的主菜。樂芙蘭顯然不認可杜·克卡奧這主次顛倒的決策。
她說:「作為主帥,你應該考慮更有效的辦法。」
「你是說,厄加特的辦法?」杜·克卡奧亦稍稍顯露鋒芒:「以巴魯鄂人的性命做籌碼,要挾領風者下山決戰?」
「呵。」樂芙蘭還以微笑:「怎麼,將軍你在意這些平民?」
「不。」杜·克卡奧冷冷回答:「我拒絕,是因為這樣做也解決不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