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艾歐尼亞是有賤民的。
曾經均衡教派苦說大師的得意門生戒,如今赫赫有名的影流教派宗師,影流之主·劫,就是艾歐尼亞極為罕見的,賤民出身而能成為一派之主的傳奇。
他其實不叫「劫」,也不叫「戒」。
他小時候的名字叫「苟弗」。這是一個典型的賤種之名。
而小時候的苟弗,其實只是一個貧農的棄兒,是在均衡教派掃地倒馬桶的下人。
如果不是苦說大師的兒子慎,偷偷幫了他一把,讓老爹破例將賤民出身的他收為弟子,並將他改名為「戒」——
那現在的影流之主·劫,可能至今都還是為均衡教派掃地倒馬桶的賤民。
「可惜,我們就沒有劫大師的好運嘍」水手們欷歔感嘆:「沒有教派宗師和宗族長老賜名,賤民是不能隨便改名的。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叫這個名字。」
這讓銳雯十分無語。
帝國的農奴好歹有取名自由,不至於讓人一聽就知道奴隸。
艾歐尼亞倒好,竟然直接把賤民的身份刻印在他們的姓名里了。
在諾克薩斯農奴也能參軍,像她一樣憑軍功翻身。
運氣好的發了橫財,也可以通過金錢贖買來獲得自由身份。
雖然這兩條路對農奴來說都非常難走,但至少是條擺脫出身實現階層躍遷的路子。
而在艾歐尼亞
「賤民是不能種地,不能獨立做生意,必須給人當下人、做雜工的。」水手們說。
不能種地、不能經商,那發財的路子就幾乎斷了。
而艾歐尼亞以前又沒有軍隊。憑軍功翻身的可能也絕不存在。
除非像影流之主劫一樣遇上貴人,還得是教派宗師級別的大貴人,才能獲得作為人的名字,獲得作為人的身份。
這簡直是把人困死在了賤民的階層里,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
「這實在太過分了」銳雯喃喃說。
難怪諾克薩斯的軍事宣傳里說艾歐尼亞是未開化的野蠻人。
就對待賤民這一點,艾歐尼亞做的還真不如諾克薩斯。
她為這些水手打抱不平。
可這些水手看著卻沒那麼痛苦:「其實還好啦」
「只要遇上不錯的主家,我們還是過得蠻輕鬆的。」
「就像菲雅大小姐,她家就對我們很不錯,不光包吃包住還給買衣服穿,生病有醫生,老了也還有一口飯吃,從來不差我們什麼。」
「額」銳雯總覺得這裡還少了什麼。
「那工資呢?」她問:「她家給你們多少工資?」
「工資?什麼工資?」水手們反而一臉茫然地看了回來:「菲雅大小姐的父母收留了我們,我們就是菲雅家的人了。」
「給自家人幹活,還要拿工資嗎?」
銳雯:「.」
衣食住行全包,免費醫療免費教育免費養老,不過不發工資。
聽上去好像也不錯誒。
等等,感覺哪裡不對.
「這踏馬不就是奴隸嗎?」銳雯忍不住罵道。
「胡說!」水手們反而義憤填膺地維護起主家:「沒有菲雅大小姐的父母,我們早就餓死在外面了!我們只是家裡的下人,才不是諾克薩斯才有的奴隸!」
銳雯:「.」
別,諾克薩斯的奴隸可沒你們這麼蠢。
銳雯愈發感覺不對勁了。
她這些年跟著帝國軍隊幾乎走遍了瓦羅蘭大陸,也算是見過不少風土人情。
奴隸在整個符文之地都不算是稀奇事,哪怕是在文明進步的皮城。
可像艾歐尼亞賤民這麼聽話認命的奴隸,那還真是萬中無一。
要知道就算是在極端高壓統治的諾克薩斯帝國,農奴們被逼到絕境了,也是會不作安安餓殍,猶效螳螂奮臂的。
可這些艾歐尼亞人
他們怎麼能這麼「平和」啊?
「你們就不覺得不滿,不覺得是菲雅家裡欺負了你們?」銳雯問。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