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兒看著手中的食盒心裡有些痛,又來晚了一步。
眾人吃完麵條,僕人拿下碗,楚若和楚契機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倒是楚寧晴和雲末一副平靜的模樣,根本就不怕辣。
楚諾提著古樸食盒走進院子裡,裡面還有兩碗冒著熱氣的長壽麵,小若不愛吃辣,乾脆就給她買了一碗,看著這個食盒隱隱有些肉疼,這盒子都花了一百多文,加上兩碗面和碗筷都有兩百多文,我容易嘛我。
走進大廳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道:「小若,趕緊過來端著,除夕都沒有人願意開店,還是我跑了好遠才買到。我特地叫夥計不要放辣,趕緊過來嘗嘗。」
但楚諾嗯了一聲有些奇怪,抬頭看著神色平靜的四人,突然轉過頭看著左手邊,雲楓兒提著食盒站在一旁靜悄悄的看著他。
楚若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起身來到楚諾身邊聞了聞香味,清香瀰漫讓她有些眼饞,道:「可是壞哥哥,我已經吃完了。」
「你不是總想著吃嗎?」楚諾奇怪問道,楚若有些難為情,輕聲道:「我還沒餓。」
「那我自己吃。」楚諾合上蓋子,雲楓兒緩慢走到他的身邊,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看到他面前的食盒有些心酸。
楚諾轉頭第一次仔仔細細瞧著雲楓兒蒼白無力的臉,雲楓兒也是第一次瞧見楚諾嚴肅的臉,但楚諾突然皺眉像是遇到什麼要緊事,雲楓兒像是遭受一道晴天霹靂,這神情太像楚叔竹皺眉沉思的模樣。
沉默很久逐漸鬆開眉頭,抱拳道:「見過夫人。」雲楓兒聽到這句夫人隱隱有些憤怒,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三夫人。」雲楓兒詫異的望著楚諾,聽到一副疏遠的口氣眸子浮現著淚,柔聲道:「我是娘。」他看著雲楓兒哀傷的模樣非常難過,真的很想將已經想好的託詞甩出來,可雲楓兒是楚諾母親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雲楓兒看著他沉默忍不住跨前一步想要摸摸他的臉,可是楚諾卻退了一步跟雲楓兒繼續保持距離,道:「娘……」
她心裡突然湧現出一股欣喜,他願意認我了,她走到他面前,可是楚諾卻突然笑一聲,看起來像是在嘲笑誰,道:「我娘……我娘在夕陽照耀下,還沒回來。」
又想到從前在楚家的那個院子裡,背靠著水井望著遲暮夕陽,希望雲楓兒能夠在夕陽下回來,晚上就可以好好說說家的故事。
回神望著雲楓兒眸中浮現著淚,心裡非常委屈,從前真的好想雲楓兒能夠在夕陽照耀下回來,可雲楓兒卻永遠沒有出現。
「我回來了。」雲楓兒輕輕啟齒,她能夠看到楚諾的淚花,能夠看到他如黑珍珠般美麗的眸子中有非常多的委屈。
雲楓兒輕笑想要掩飾自己失態,可是楚諾心中像是遭受到一道重擊,心裡突然揪心般的痛,看著她的笑忍不住又往後退了一步,瞬間拿出長劍變得非常警惕,身子微微顫抖又退了好幾步。
像是又回到那一天,跟木老前往臨北城的那條路上,雲楓兒下了馬車帶著微笑走過來,蹲下身子騙他說這是楚家的求助令,那時候她看起來真的非常溫柔。
可是……可是……木老就突然遭受一道重擊,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木老,木老只是個遲暮老人,只是一個想孫子的老人罷了。
看著雲楓兒憔悴的模樣瞬間爆發出氣勢,隱約中透出一絲殺意,她笑,她在笑,她又要騙我,她又要殺了我尊敬的人,她想要折磨死我,就連一條活路都不給我留下。
又想到雲末的解釋心裡很痛,木清風是個劊子手,可木老只是個老人。娘……也是個劊子手。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木老嘹亮的聲音再次迴蕩在腦海中,他又回想到木老即將離去的那一刻,白頭灑在地上沾染著無力的血,渾濁的眸子有些不清,嘹亮的聲音也變得沙啞,曾經健壯的身軀卻佝僂的躺在地上慢慢吩咐。他只是個相見孫子的老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楚諾顫著音漸漸念道,陰冷寒光瞬間閃過整座大廳。
持劍站在中央,整個人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勢,道樹蘊含的靈氣急速抽調,他的眸中浮現出一片血紅,像是瘋狂了一樣,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給木老報仇!殺了她就能活下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