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一葉輕舟停在湖面之上。周遭遠遠的停著的兩艘小艇,以及遠處的岸邊,十幾個黑制服警覺地觀望著。輕舟上頭,吳建國與費東谷穿著清涼,腦袋上頂著碩大的斗笠這樣,盤腿坐著擎著魚竿,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著什麼。
「費老,您那生物柴油……現在不用盯著了吧?」吳建國輕笑著問道。
費東谷瞟了他一眼:「怎麼?看我太清閒了,又想給我找點事兒做?」
作為穿越眾當中最為年長者,費老過了年已經六十有二了。此前一直親力親為,忙活著自己那一攤子事兒。薇藻生物柴油這東西,聽起來挺稀奇的,實際上設備與生產過程倒是簡單的緊。只要有培育好的薇藻族群,按照其習性投放養料,剩下的大多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打從去年開始,費老教導了倆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而後陸續培訓了一批工人,他就算閒暇下來了。一直到現在,費老早晨起來打打太極,爬爬山,教導教導自己孫女與那倆大學生,有時候還邀著幾個年歲差不多的老夥計遊山玩水一通。年過花甲,放在現代社會也到了退休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當然,費老也不是全然沒事幹。據說費東谷教授每天會抽出四個小時,用來編撰書籍。一方面是對穿越眾現存知識體系的鼠籠,另一方面,也想著把自己鑽研了幾十年的知識傳承下去。
這麼算下來,雖然明面上費老閒暇了下來,可實質上費老的工作依舊安排的滿滿當當。是以,一聽出吳建國的弦外之音,費老立刻反駁道:「小吳啊,我今年都六十二了。放到現代,也算是退休了吧?更何況我還沒事找事給自己安排了一堆事兒,你可不能算計到我頭上。」
「對對對,是這個道理。」吳建國先是點頭,停頓了老半天,狡黠地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我記得沒錯,好像還有退休返聘這個說法吧?」
話音剛落,只見費老立馬收了魚竿,起身就要走人,吳建國趕忙一把拉住,嘻皮笑臉地道:「誒?費老您別急啊,咱有話好好說。」
費老笑了:「說什麼?你小子擺明車馬要算計老頭子,我要還跟這兒待著,豈不是坐以待斃?」
「言過了,過了。」吳建國先是板著臉,繼而笑道:「沒那麼誇張,我只是考慮讓您發揮餘熱罷了。」費老作勢又要走,吳建國趕忙改口:「好好好,您別走,我不提了還不成麼?」
「真不提了?」
「真不提了。」
費東谷『嗯』了一聲,指著吳建國的鼻子說:「醜話說前頭,你要琢磨著拿我老頭子當槍使,我可就立馬走人。」而後緩緩坐下。
吳建國一臉的無奈:「行,全聽您的。」他跟著費老落座,又架起了魚竿,隨即嘟囔了一嘴:「還真是……」
耳尖的費東谷一瞪眼:「你是不是想說人老成精?」
「沒!絕對沒有!」吳建國趕忙否認……雖然他心裡頭就是那麼想的。「我就是覺著您對我太過提防了。這樣,我說著,您聽著,您要覺著哪句話說得不對,起身走人我絕不攔著。您看怎麼樣?」
費東谷點了點頭:「可以……不過說話小點聲,半天了我還沒釣上來一條魚呢。」
吳建國:「……」
過了半晌,費東谷疑惑地問:「你不是有話要說麼?說啊?」
「您都把話堵死了,我還說什麼?」吳建國苦笑一下,隨即從身後的公文包里抽出一打文件,遞過去:「得,您還是自己看吧,免得釣不到魚怪罪到我頭上。我可擔不了這罪過。」
疑惑著接過來,費老快速地翻閱著。開頭幾份還好說,不過是工業發展上的問題。這幾份之後,政治傾向性就愈發明顯了。而且越到後來,往往是一前一後的兩份文件,完全就是相左的意見。費東谷越看越揪心,眉頭也漸漸緊鎖起來。過了十來分鐘,費東谷放下文件,長出一口氣,久久無語。
那頭,一直拿餘光盯著費老的老吳,隨即開口訴苦:「問題很嚴重啊。過了初期的艱難,生活穩定了,這人心就開始思變。有的想往左,有的想往右。有的覺著留在原地就好,有的一門心思向前。還真應了那句話,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是有些問題。」費東谷先是贊同地說道,而後口風一轉:「但沒那麼嚴重。有不同意見
312對話才是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