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衝著遠處點了點:「那個明朝總兵不是還沒走麼?交給他了!」
「是!」
領命之後,錢曉凱吩咐手下人甄別俘虜,而後橫穿戰場,片刻之後到了大明總兵劉肇基的面前。這會兒劉肇基正跟那兒不知所措呢。
他方才報上了名號,然後那黃毛的澳洲軍官只說了一嘴讓自己等著,轉身就忙活其他的去了。他就戳在旁邊,無聊地看著這些奇怪的援軍打掃戰場。
那些藍花皮,一個個隨意的很。三五成群聚攏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還有的提著火銃,裝上匕首,四處翻找著屍體的衣服。便是找到財物,也沒見其有多高興。反倒是捏著鼻子厭惡地用兩根手指捏起來,而後從水壺裡頭倒出來清水,反覆清洗半天才會滿意地揣進胸前的口袋。
另一邊,那些綠花皮則顯得井然有序。軍官模樣的傢伙揮舞著手臂,嚷嚷著什麼,士兵們一個個沉默不語,只是聽著軍官的口令執行著一個又一個的命令。更有甚者,綠花皮甚至有專門的小組,抱著箱子,嘴巴上罩著口罩,手上戴著白手套,仔細翻找著屍體身上的財物。找到之後,也是清洗一番,而後不是裝入自己的口袋,反倒扔進箱子裡。
這……兩個色的花皮完全就是迥然不同,這澳洲兵看起來彼此也不合啊。劉肇基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證實,他親眼瞧見藍花皮衝著過路的綠花皮吹著口哨冷嘲熱諷,後者滿臉的憤怒,若不是礙於軍官在場,怕是當場就得打起來。
劉肇基當時就納悶了。方才在城頭觀兩軍配合,那叫一個天衣無縫,怎麼著……二者打完了之後就這麼不合?這……這這這……這幫花皮的統帥,不是白痴就是智慧過人。否則怎會壓服兩軍,並讓二者放下宿怨齊心協力?
正思索的光景,就見一個中等身材的綠花皮走了過來。定在自己身前打量了半天,這才開口:「你好。」
劉肇基怔怔地抱了抱拳:「額……敢問閣下……」
「澳洲共和國陸軍中校錢曉凱。」微笑了一下,錢曉凱不理正糾結於澳洲軍銜的劉肇基,徑直說:「你看到了,張天福部已投降。揚州的西南與南面壓力沒了。我方希望明軍穩守城池,在沒有徹底消滅清軍之前,不要出城作戰。」頓了頓:「另外,有個麻煩請劉總兵幫忙解決一下。」
「錢……中校但有所請,某必上報閣部。」衝著揚州方向拱了拱手,劉肇基咧嘴笑道:「不論是襄助軍資還是米糧,俺們絕不含糊。只怕刻下揚州官紳百姓,早已殺豬宰羊,靜待貴軍入城那,哈哈哈……」
「多謝貴方的好意了。不過……」錢曉凱摸了摸鼻子:「司令部交代給我們還有別的任務,暫時就不進城了。我說的麻煩,是那群俘虜。」他朝身後指了指:「你知道,我們還有攻擊任務,沒功夫搭理那些廢物。」
劉肇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繼而臉上發燒。廢物……廢物……這不是指桑罵槐麼?如果張天福的部下是廢物,那揚州城內的明軍又是什麼?張口想要反駁幾句,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人家澳洲花皮,有狂妄的資本啊!
不過三四千的兵力,愣是將四倍之敵打得抱頭鼠竄,毫無還手之力。最要緊的是,觀看了戰鬥全過程的劉肇基回想起來,似乎……人家根本就沒損傷!
倘若這事兒是別人告訴他的,劉肇基一準大耳瓜子扇過去,將對方罵個狗血淋頭。可這事兒偏偏是他親眼所見……廢物……廢物……跟人家比起來,明軍還真就是廢物!
面紅耳赤的劉肇基尷尬著拱拱手:「如此……某這就去請示閣部。」
他這一去就是小半個時辰,待回來的時候,身後多了千多號明軍。這幫明軍精神頭十足,呼呼喝喝,用麻繩將一個個的俘虜成串地捆起來,槍桿子狠命地抽打,趕著近萬的俘虜往揚州城南門走。俘虜交割完畢,劉肇基拱拱手,說了兩句沒營養的話扭頭就走。
他堂堂大明總兵,丟不起這個人!
與此同時,站在城頭遠觀的史可法同樣義憤填胸。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裡頭嘟嘟囔囔:「……蠻夷……毫無禮教……」
而遠隔千米之外,傅白塵少將則笑吟吟地望著揚州城:「姓劉的臉色肯定很精彩……恩,如果現在沒作戰任務,我一定去會一會史可法,看看這位老先生的臉色如何。那肯定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