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崇禎皇帝吊死煤山剛多久?而今弘光跑將出去,即便是保住一條性命又如何?只怕到時候不論是朱由菘還是他馬士英的政治生命都得完結了。對於馬士英這樣的人物來說,沒了權力,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莫不如死了贏個美名的好!
緩緩搖了搖頭,馬士英問道:「邵部長,不知貴軍何時能移至西線?」
邵北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並沒有經過仔細推敲的答案:「十天。」
「十天?」
「沒錯,十天。我相信最多需要十天的時間,遠征師就會殲滅多鐸,繼而出現在南京城下。」邵北堅定地回答著。
坐在椅子上的馬士英長出了口氣:「十天啊……十天……」明日阿濟格就會抵達大勝關,距離南京可就不遠了。黃得功部一敗再敗,想來便是守關隘都成問題。南京城內,除了花架子就是的,再沒有可戰之兵。算來算去,他馬士英力排眾議創建的武毅軍反倒成了唯一可戰之兵。
瞧見馬士英在思索著,邵北等了半晌後開口:「如此……就不打攪了。」
馬士英站起身將邵北送出去,回到座位上繼續思索著。
武毅軍?能戰否?可戰否?這一切都是未知數。建軍到現在不過半年,澳式武器發下去不過個把月,將守住十天的希望全部給予在武毅軍身上,這完全就是賭博!
可事到如今,不想結束政治生涯的馬士英除了一賭到底,再沒了別的選擇。
想到這兒,馬士英吩咐一聲,將管家與兒子馬鸞招呼了過來。
「老爺。」
「父親。」
提筆龍飛鳳舞地一蹴而就,放下筆墨,看著最信任的二人,馬士英打起精神吩咐著:「鸞兒,你立刻放開關隘,即刻起,南京城隨意進出。」
「啊?」馬士英的話讓馬鸞大吃一驚。放開關隘?瘋了!這不等著清軍的探子混進來,從而將南京的虛實傳遞迴去麼?
「速去。」馬士英極其不耐地怒斥了一聲。
「這……是。」馬鸞勉強應了下來,皺著眉頭扭頭就走。
「管家,你且提著我的親筆信,找得力人手,一份送給大勝關的何騰蛟。另一份,立刻派送到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之手。」
「是。」管家不敢怠慢,更不敢質疑,小心摺疊好了兩封信,立刻就去派送。
房內之人來了又走,只剩下了馬士英一個人。大明首輔長長出了口氣,佇立在門口,衝著湛藍的天空拱拱手:「馬某已盡全力,還望天佑我大明……」
……
瓜洲。
「亂彈琴!」隨著海軍上將惱怒的聲音,一份電文被重重地拍在了書案上。緊跟著王鐵錘豁然起身,解開襯衫的扣子,擰著眉頭在船艙里來回踱起了步子。
船艙里的一眾軍官,一個個鼻觀口口觀心,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面前的這位再怎麼說也是海軍上將,而那份電文卻出自陸戰隊中將之手,裡頭言語雖然客氣,可命令的味道十足。沒辦法,誰叫國會任命謝杰瑞為遠征師的最高指揮官呢?
此番出征與馬尼拉那次完全不同,海戰……絕無可能發生。決定勝負,只能是在陸地上。海軍充其量不過是運輸大隊長的角色。連日來看著陸戰隊與陸軍紛紛報捷,而海軍卻無所事事地待在瓜洲。換了任何人是王鐵錘,這心裡頭都不會好受。
焦躁地走了幾步,王鐵錘停下了步子:「謝杰瑞跟游南哲到底在想什麼?戰爭是政治的延伸,最終的問題還是需要政治去解決。扔下南京不管,去殲滅多鐸,這不是捨本逐末麼?」
「將軍……游南哲參謀長也許有其他的考慮。」上校董建恆小意地勸解著。
王鐵錘不待其說完,便擺了擺手:「你們幾個是不是也跟游南哲一個想法?」船艙里沉默一片,算是默認了下來。就如同游南哲想的一樣,海軍一眾熱血的青年軍官們,根本就不關心南京的死活。他們只在意如何消滅滿清。如果捨棄南京能消滅韃子,那他們決計會去執行。某種程度上來講,在這件事上青年軍官們幾乎都是馬基雅維利的信徒,講究的就是一個功利主義。
犧牲少部分,成全絕大部分,這事兒在他們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你們啊!」王鐵錘苦笑了起來:「得,這事兒跟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