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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謝景德嘟囔著,背靠著欄杆緩緩滑落,眸子只剩下死寂般的絕望。
縣衙大堂內,劉暉坐在青天白日的匾額下,正在審訊犯人。翁老爺子在旁陪坐著,而堂堂縣太爺已經淪為師爺,只負責在旁提筆做記錄。
花憐月在角落中靜靜的注視著他,恍惚間又想起了曾經的梅嶺縣,想起了那片襯著白雪的紅梅,想起了書房前那株飄香的金桂,想起那裡的點點滴滴。心中只有千百滋味,說不出是苦是甜是澀。
瀟瀟忍不住勸道:「夫人,你也辛苦了好些天。這裡咱們也插不上手,不如尋個地方休息一下。」
花憐月搖搖頭,道:「不用,心裡掛著事,就算回去了我也休息不好。不如在這裡看著,我心中反而踏實。」瀟瀟知道她拿定的注意,自己勸也沒用,只得隨她去了。
一個身影來到她們的身後,只聽一聲輕咳,來人沉聲道:「我知道你年輕,身子扛得住。不過你翁伯伯身上餘毒未清,他又上個年紀,這樣死撐著只怕會熬不住。你去勸勸他,找個地方稍事休息,我好為他施針祛毒。」
花憐月聞聲驚喜的回頭:「爹,你怎麼來了?」
柳義良站在她身後,輕撫鬍鬚,笑道:「難得遇見這樣的熱鬧,我當然要來瞧一瞧!」抬眼望著擠滿了大堂的犯官,柳義良心中並沒有面上輕鬆。
他雖然醉心醫術所以未能入仕,可也不是對朝堂之事一無所知。賢王今日雷霆之怒看著大快人心,實則也給他自己埋下了不少隱患。
不說御史言官日後對他的功過評論,就算是皇上只怕心中也不會高興。要知道,這樣的醜聞歷朝歷代都是聞所未聞,就算有也是壓著瞞著。
如今卻被揪出來大白於天下,除了說謝景德那一伙人貪心大膽外,也狠狠打了皇上的臉面。
不是說吏治清明嗎,不是說國泰民安嗎,不是說百年一遇的明君嗎,結果發生這樣的監守自盜的驚天大案,皇上這張臉可是被打的啪啪響呀!
花憐月可不知自家老爹憂心忡忡,她忽然眼尖的瞧見翁老將軍眉頭輕蹙,身子似輕輕搖晃了一下,唇色也白了幾分。她忙道:「爹,你去後堂準備著,等會我就將翁伯伯帶過來。」
柳義良微微嘆口氣,去了後堂等待。花憐月則悄無聲息的繞到翁老將軍身後。
此刻翁郎將也在小聲勸道:「爹,這裡有賢王坐鎮,又有我們幾個兄弟看著,出不了大事,你何不去後堂休息片刻。」
「不去!」翁老將軍倔強的一口拒絕:「哪有戰未打完,將軍就先撤退的道理。」
「爹!」翁郎將一臉的無奈,抬頭卻瞧見正站在翁老將軍身後,衝著自己一個勁使眼色的花憐月。
他眼睛一亮,不動聲色的衝著她點點頭。又對著翁老將軍一抱拳,小聲道:「您自個注意著身子,我去給二弟,三弟幫忙了。」
「去吧,去吧!別在這裡婆婆媽媽的念叨。」翁老將軍就像是趕蒼蠅般揮了揮袖子。
翁郎將微微一笑,轉身大步離去。
翁郎將轉身不久,翁老將軍忍不住偷偷錘了捶被沉重的盔甲壓到麻木的肩頭。
雖然因為柳義良的及時出現,救回了他的性命。可是他的身子因為這千紅酥的侵蝕,算是徹底垮了。
花憐月看著眼前這個倔強不肯認輸的老人,心頭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調整了一下情緒,她輕聲喚道:「翁伯伯,翁伯伯!」
翁老將軍忙回頭,一看是她,嚴肅的臉上浮起慈祥的笑容:「何事?」
花憐月故作為難的道:「侄女沒用,熬了這一夜精神實在不濟,想要找個地方稍事休息。」
翁老將軍忙道:「那快去吧,去吧,這裡有老夫幫賢王看著,不會出事。」
花憐月故作靦腆的低頭絞了絞帕子,一臉怯生生的道:「翁伯伯,你看賢王一直忙著審案連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這縣衙侄女就是第一次來,兩眼一抹黑什麼都找不著。加上衙門裡的人都忙的腳底板朝天,實在是顧不上侄女。」
她絞著帕子,羞怯的一笑,道;「不如您陪著侄女去後堂坐坐,也免得侄女人生地不熟的心慌。」
「哈哈哈」翁老將軍猛地大笑起來,惹得劉暉側頭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