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有自己的心思。
他們想從宗室裡面挑一位成年的主君。
礙於先主膝下有繼承人,越過繼承人推舉其他人,容易惹來攻訐。崔止支持就沒問題了:「國一日不可無君,何況是內憂外患的多事之秋?更需主君穩定臣民之心啊!」
崔止對這些話題統統選擇裝聾作啞。
實在糊弄不過去就原地裝暈。
他本身就因為岳母病故而臥床不起,現在是強撐著虛弱站出來主持國主喪儀,再加上國主還是他前妻,他受不了多重打擊一病不起也是合乎邏輯的。次數多了,臣工也知道崔止不想蹚這一趟渾水,只能派人來探崔止口風。
崔止可以不加入,但要表態。
不管他們推舉幼主還是推舉成年宗室,崔止都不能表示不滿。否則他們選出人選,崔止再跳出來說不行,那不是添亂?崔止也給了他們吃一顆定心丸,不管新主是先主子嗣還是其他宗室子弟都行,然後繼續當甩手掌柜。
時局特殊,國主屍體沒有停靈太久。
不過雙七就決定扶靈下葬。
戚國臣工也緊急抓來一位年紀三十多的宗室男丁繼任新主。這位新主在家中風流,被從天而降的大餡餅差點砸懵逼。人在家中坐,王位天上來!世上居然還有這好事兒?
他匆匆上位,立馬封了先主子嗣。
王都收到消息的時候,幾個有子嗣的男寵還想爭權奪利,擁立自己女兒當國主,自己垂簾聽政過一把攝政王夫的癮,奈何前線的戚國文武大臣封鎖先主薨逝消息,導致男寵剛有動作,新主人選已經確定。他們不得不被趕出王庭,帶著各自女兒被保護起來。
與其說是保護,倒不如說是軟禁。
新主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和談。
他道:「這一仗先不打了。」
和談使者兩條腿還沒邁出城門,康國這邊派了使者過來弔唁。戚國正值國喪,康國暫時停了對戚國方面的進攻,一心一意攻打戚國盟友。屬於康國的版圖每天都在擴張。
新主被推出來剛幾天就後悔了。
當國主的新鮮勁兒過去,剩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他還以為自己撿了大漏,沒想到是惹上大麻煩。戚國在上一戰損失慘重,現在要兵沒兵,要將沒將,要糧沒糧
這一仗還怎麼打?
康國想吞西南?
輕輕一嗦,都不用費勁兒嚼。
國主想用緩兵之計,先服軟示弱換取生存空間和時間,用利益穩住康國。給他幾年時間緩過來,屆時再圖謀其他。這個念頭不能直接說,迫不得已,新主只能找上崔止。
崔止依舊跟新主打太極。
別問,問就是他病得厲害,腦子罷工。
新主吃了兩次閉門羹,正準備去吃第三次,他看到了康國方面派來的弔唁使者,立馬打消登門拜訪念頭,內心湧起被愚弄的恨意。
無他,使者姓崔,崔氏的崔。
崔止二子,崔麋!
一時間,靈堂安靜得針落可聞,不論文武,皆面露仇恨,恨不得將崔麋斬殺靈前!
「這位使者瞧著好生面善。」
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崔熊表情。
「確實面善,記得在崔公府上設宴之時見過。說起來,崔公二子似與使者同名?」
崔熊面不改色道:「正是家弟。」
崔麋沖崔止拱手施禮:「見過父親。」
又沖崔熊道:「見過大兄。」
戚國文武包括新主都面容扭曲。
一副吞了蒼蠅的模樣。
崔止父子從未提過崔麋效忠康國!
崔氏父子三人當眾坦蕩承認彼此關係,這倒襯得其他人里外不是人。崔止兒子投奔了康國又不能證明崔氏也投奔康國?世家子弟多頭下注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兩條腿長在崔麋身上,崔止還能管他效忠哪位主公嗎?
崔麋可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
他拈香敬拜的時候,眼前閃現的卻是其他畫面,心中頗為感慨——他見過戚國國主十幾種不同死法,也見過她活下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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