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兩人地位懸殊的情況下,一個男人能說出這樣的誓言又意味著什麼。但她更知道,無論明淨的心愿多麼美好,在這個世界都是不可能實現的,除非果真如他所說,拋棄身後的一切,兩人隱姓瞞名浪跡天涯。
可這可能嗎?就算她不計較名份,不在乎那一份保障,可是明淨有他一生委屈的娘親,她有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正的親人錦姝,還有這一世晉北山村里真心疼愛她的娘親,她怎麼忍心把她們全拋下去過自己的?
何況她是計較名份的,計較那份保障的,在這個時代,名份是一個女人最實實在在的東西。如同前世的房和存款一樣,而男人的心哪裡都一樣,都是最易變的,明淨此刻的真心真意,不等於他一世都真心真意,他此時不在乎功名利祿,不等於他嘗試過庶民的艱辛日之後還不在乎,那時候自己就是他最大的負累,不如從今日保持清醒的頭腦。
她深深地看了明淨一眼:「你果真能拋下身後的一切嗎?你確信你只為自己一個人活著?可以不管其他人是死是活?我想說我不能,我不能不顧我的親人,我甚至不能不顧姝兒這個沒娘的孩。雖然我只是她的教養姑姑,但我是真心疼她的,我怕我突然不見了她會再次受到沉重的打擊,我還怕我娘承受不了!」
明淨再次赫然,他自愧地搖搖頭:「我不如你,長生,我真的不如你,難怪我和你在一起心裡總是踏實的,因為你是個有情有義有始有終的人!」
長生搖搖頭,撲哧一聲笑了:「先別誇我,我的話還沒說完,我想說,我在乎名份,我在乎名份,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受不得委屈,抵死也不要做別人的小老婆,寧做窮,也不為富人妾,可嫁給窮人我又受不了凍餒之苦,嫁給富人我又不願做妾,所以只能靠著這份差事混個溫飽,爺千萬不可砸了我的飯碗!」
明淨驀地想起了岑浩,頓時妒意翻騰。她的要求是不高,沒有一個女想為人妾,也沒有一個女想受凍餒之苦,那麼岑浩不是剛好附合她的要求?兩人身份相當,她足以配得上他做妻,而他憑著名琴師的名頭,絕對會給妻兒一份不錯的生活,卻也不至於富貴到納妾,兩人一心一意,情趣相投,這豈不是正合她的心意?
她那樣一個理智的女人,肯定對自己的婚事早有打算,哪象自己,明知不可能,偏偏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只落得黯然神傷。
原來自己貴公的身份居然如此不堪,還不如一個靠手藝養活自己的琴師,他踉蹌幾步,痛苦地看著長生:「我知道了,我恨我的身份,從小到大就象那夾縫中的草,一直痛苦的成長著,小時候我因是庶受盡輕視和冷眼,長大了我因為貴公的身份又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要這個身份做什麼?」
長生想起自己的宮裡每日為活命受的辛酸和負累,回家後父兄為了不餓肚每日勞作奔波,弟弟為了考取功名日夜讀書,舅舅為了生活不分嚴寒酷暑趕車,這些豈是富貴窩中長大的明淨可以理解的?他一身普通的家常穿戴都夠莊戶人一年的生活開銷。
她搖搖頭笑到:「你所擁有的,卻是絕大多數人可望不可及的東西,你羨慕普通人,那是你不知道普通人的苦,你享了出身的福,就該受出身的累,這是不可改變的。」
明淨依然固執地搖搖頭:「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自己的出身,我寧願象岑浩一樣,讓你有做我妻的資格。」
然後垂下頭痛苦地說:「我不能給你的,希望別人能給你,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放心吧,我不會再打擾你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長生有些哭笑不得,明淨居然固執地認為自己對岑浩有意,其實至今為止,她不過是身份和家世年齡等方面覺得岑浩條件相當而已。就象現在的婚介所,提出自己的條件,對方按照條件提供一個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男,至於性格人才能是否投緣,全靠在以後的接觸中慢慢了解。
古今一樣,女怕嫁怕郎,古代猶甚,因為女人一嫁定終身沒有選擇的權利,雖然唐朝風氣開放夫妻可以和離,但和離後的女人還是會受人輕視,她不象受那種痛苦和折磨,所以想嫁一個可以託付一生一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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