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不是說了麼,「聽從心聲」,此人雖是清冷倨傲了些,但好歹對著自己,也做到了百依百順了。既是自個心悅上了的,聽從自己的心意便是。
就是選錯了,也沒那麼可怕,不是麼?
扶萱亮起美眸,勾起艷唇,抬起白皙雙臂,抱住謝湛的脖子,往他耳邊輕聲吐了幾個字。
謝湛眸光一晃,問膽子著實有些肥的女郎:「你確定?」
扶萱點頭。
這晚,待張瑤帶著稚子前來鶴園時,棠梨苑的仟雲紅著臉大步上前迎接,告罪道:「主子今日忙碌,怕是得明日才能前來接待,還請張女郎與小主子先至隔壁院子中歇息。」
張瑤微頓,看了眼院外筆直站立的石清,又看了眼院內緊閉的門窗,瞭然勾唇,點了點頭,跟著仟雲去了客房處。
堂梨院守門的奴婢本是習慣了主子們的動靜了的,可今日卻明顯察覺出有些不同。
寡言少語的男主子,此番行事時多有言語,雖是大多數時候聽不出詳細的話,但詞句之間伴著明顯笑聲。
半晌過後,裡頭還飄出諸如「這不是按你說的來的麼」這樣的話。
還有女主子斥責:「別、別說我!」
都是未出閣的婢女,不知裡頭是何種光景,大家羞紅著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不解地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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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綿綿細細,輕紗薄霧地籠罩住夜色中的棠梨苑。
內室里,只有最後一盞夜燈亮著,夜風吹進窗牖,燈火「噗」一下燃爆了一個燈花。
難得的,扶萱身體是疲憊的,腦中卻絲毫沒有睡意。
算起來,這還是二人之間心甘情願地頭回呢。自然了,往前也並非不是心甘情願,就是,今日多了份心心相印的情意。
因這份清晰明了的情意,某些事行起來,仿佛更為有趣了些。
扶萱一雙眸子東轉西轉,一會垂首,看覆於二人身上被衾上的金繡鳳凰,一會仰頭,看床帳頂部的花花草草。
脫離那點旖旎的氛圍後,腦中記憶是當真深刻。
想及方才,謝長珩嘶嘶了幾聲,還有自己不知從哪而來的勇氣,扶萱羞惱地鼻中哼了聲。
又側眸看了眼謝湛,頓時心間的滿足又壓制住了羞怯。
真的,看他一個威風堂堂的八尺郎君,當一條魚,任由她這個刀俎發揮,那股子真正征服他的得意愈加強烈。
扶萱嘴角一揚,再揚,高高勾起。
她兀自沉浸在滿意之中,頗有些得意忘形。
謝湛垂著眸,看小女郎一會面露嬌羞,一會目中得意,他放在她蝴蝶骨上的手指動了動。
他湊近她,低聲細語地問了句話。
扶萱紛飛的思緒驟然回身,有些驚訝地仰頭望向謝湛。
說真的,往前謝湛在她面前的模樣,大致是驕矜不已的清冷樣,那雙眸也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清冷眸,她鮮少看得透他。也不知是從何時起,那清冷的眸子仍然是清冷的,但他眼中的半數情緒,她卻能品到個七七八八了。
就比如現下,四目相對,扶萱就清晰地看到了郎君眼中是洞察一切。
她雙頰紅著,耳尖燙著,眼中卻是倔著,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承認,剝開那克己行事的皮囊,模樣好看的郎君面色微欲,汗珠從弧度優美的下顎滑落時,比平常端著的那個正兒八經又清冷穩重的模樣,順眼多了。
她很喜歡。
自然了,應下後,很快她又免不得地後悔,都是自作自受。
但這是後話。
至少現下她心裡是愉悅的。
得了答案,謝湛身形緩緩移動。
「你,我?」
扶萱輕軟地哼了一聲。
謝湛寵斥她:「慣是嬌氣。」
但見她眼中水霧繚繞,但見她鼻中呼吸難平,但見她仰起捧雪般的脖頸,謝湛勾唇,抱她。
二更已過,知道主子們已歇息,夜間不喜留人在室內守夜的習慣,仟雲收拾妥當外間的東西後,便悄聲退下,準備下去歇息。
第275章 失而復得三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