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是何時之事?」
「就上個月底啊。我看他那麼執著,人也長得不差,覺得不妨與他試試看。」扶萱道。
「當真?」扶以言再問。
扶萱直視父親,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說的是實話,倒是沒有心虛,眼神未飄忽,神色無破綻,這才叫扶以言稍微放下心來。
然而,謝六郎做扶家女婿這件事,在扶以言心裡還需得深思熟慮。
好在扶萱也說現在不想嫁人,小女郎初陷情事,他也不好過於打擊。
保不准就是一陣新鮮而已,愛女都說了是看中了對方的模樣,待時日久了,到不只在乎皮囊,開始在乎性子的時候,就能看出合適不合適了。屆時沒了這份新鮮感,過了這一會的衝動勁兒,愛女覺得無趣了也不一定。
便暫且由著他們處一處,待往後真正談婚論嫁之時,做父母的再給建議。
——扶以言這般想著。
不管怎樣,扶萱這番突然坦白,倒是說明現下她是不能與張家結親了。
因此,張扶兩家的聯姻希望,便更多地被放到了扶瀟身上。
出乎扶以言的預料,扶瀟甫一聽聞此事,問的話乃是:「叔父說的是張家哪位女郎?」
扶以言神色一頓,復又道:「張御史膝下二女,年方二八。」
扶瀟「哦」了一聲。
同是男人,扶瀟這般表現,扶以言沒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立刻追問:「二郎你這意思莫非是,心中已有選擇?」
扶瀟有些慵懶地垂著眸,手中洞簫左右轉了轉,否認道:「沒有的事,叔父。」
直到扶瀟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扶以言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侄兒,何時對張家那頭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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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親面前坦白了同謝湛之事,再見父親不似不滿意的模樣,扶萱也算擱下了心中一塊石頭。
晚些時候,謝湛再度翻進清溪園時,她便將此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通。
聽畢,謝湛不得不承認,這位扶家小女郎心思著實純粹,接受了他之後,在他面前當真是毫無保留。
身子如是,心裡亦是。
他將人摟過,啄了啄扶萱的敏感小耳垂,貼她耳側,用那迷惑人的聲音說:「也便是說,我終是可以上門提親了?」
實則按謝湛往前的性子,冷情又強勢,自作主張慣了,要做事時,極少問人意見。
但不得不說,在扶萱這處,被前前後後磨練了一年多,在她主動或是被動而來的,冷熱交替的幾般態度變化之間,再如何頑強的性子,也被熬軟了幾分。
體會過患得患失,得而復失,又失而復得,當下,他一顆心被人攥地死死的,還真不敢在此事上擅自做主。
生怕一不小心,失而復得的寶物又溜走了。
畢竟啊,這世上,人心乃是最難被掌控的。
聽謝湛問話,扶萱眸子微睜,她本想開口說這是兩回事,但轉念一想,如今二人都這般了,難不成還讓他總這般,不顧一家家主顏面地翻牆來,二人偷偷摸摸一輩子麼,遂就點頭應了聲好。
謝湛聽到答覆有一瞬僵住。
他沒料到她這般淡然就鬆了口。
然,不幸的是,他心裡的這絲慶幸還沒來及體會多久,瞬間又碎成了渣,因為扶萱沒等他反應,突地又蹙眉道:「還是不了罷六郎,嫁給你,又不討未來婆母歡心,我還是寧願就這般下去。再等等罷!」
她的顧慮他不會不懂。
母親對她是有些成見。其實,這成見也當真並非針對扶萱此人,準確地說,乃是針對非世家望族的所有女郎。
母親生在世家、長在世家,喜歡的,亦或說,習慣的,乃是世家這一套規則,畢竟她自小接受的,便是這樣的教育。
重規矩、尊體統、要體面,男郎清貴克己,女郎溫良賢淑。
說穿了,自小固在一個風調雨順的天地,習慣華衣美食,要她接受像扶家這般可以說是另一個粗放世界的女郎,母親輕易做不到,甚至,她內心本就是拒絕做到的。
第277章 再等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