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羞恥感讓她幾欲自盡。
麥天傑臉色灰暗,看著對面如沐春風,嬌容賽過百花的江夢音,自慚形穢的同時,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劉友孝臉上,江夢音笑吟吟道:「認輸了嗎?」
劉友孝深吸幾口氣,卻沒回答江夢音的問題,而是搜尋之後,看向了一直站在人群外圍,姿態低調的水青陽,問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刷刷刷。
現場目光相繼落在水青陽身上,不止劉友孝好奇,其他人同樣很好奇。
除了江夢音等少數人外,哪怕是安大偉,都不知道全盤計劃。
水青陽卻不想出這個風頭,要不是先前安大偉憤怒之下,暴露了他,他都不想和這事扯上關係,反正只要江夢音承情就好。
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他只想儘可能安靜過日子,便說道:「你搞錯了,其實整個計劃,都是城主想出來的,水某人只是依計行事。」
聽水青陽如此給面子,江夢音的笑容越發燦爛,但她也不是貪功之人,忙說道:「水校尉太謙虛了,莫非還害羞不成?」
心情大好之下,這女人居然開起了玩笑,搞得水青陽有點無語。
見劉友孝直直盯著自己,何況事情已經泄露,遂只好答道:「在幾處水溝終點暴露之後,我用石頭堵住了各處水溝的中間部分,又從上游另挖了十五條水溝。」
劉友孝的眼睛漸漸瞪大,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難怪之前的十一條洪流會漸漸消失,因為中游被人堵住了,等於一開始爆發的水流,只是中游到下游區域的水量。
而後來的十五道洪流,才是真正連通了峰頂的巨湖之水。
「一開始泄露計劃的那張紙條,是你故意給的?還有之後的種種,皆是你拋出的誘餌?」劉友孝的呼吸有點急促。
水青陽沉默不語。這份沉默,變相說明了答案。
劉友孝迅速勾連出了整件事的經過。從一開始,對方就主動暴露計劃,誘使他們將計就計,再一點點製造假象,逐步引他們走入陷阱。
等到他們自以為掌握了一切,成竹在胸時,孰不知對方卻偷偷躲在後面,布下了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正是這一環,徹底將他們打下了地獄,無情撕裂了他們所有的驕傲和自滿。
如今再回首,他放出的那枚信號彈,摧毀的不是對手,恰恰是他自己。
震驚,懊惱,乃至沮喪,種種情緒衝擊著劉友孝的心口,令他臉色煞白,忍不住喝問道:「你就那麼確定,我們在玉照城埋下了奸細?就不怕泄露了計劃,反而弄巧成拙嗎?」
水青陽笑了笑,仍是不做回答。
有些話不好當眾說,就憑玉照城的這幫人,很多都是見風使舵,兩面討好之輩。尤其江夢音還貶過不少人。
難保這些人不會心中生恨,靠著之前的人脈和心腹,洞悉了部分計劃後,偷偷傳消息給三城。
哪怕沒有,只要遞出了紙條,劉友孝等人自己就會這麼想。至於奸細,水青陽也只是懷疑,還真沒把握確定。
劉友孝的腦子不笨,似乎也想通了關鍵,望著水青陽的眼神再度發生了變化,半晌沒有移開。
他不想承認也得承認,這次是自己敗了,每一步都落在了對方的算計之中。他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早該想到的,對方若無幾分本領,江家怎麼會派他來協助江夢音?
「姓劉的,別拖拖拉拉,輸了就要認,立刻讓出所有的水凝石脈礦。」安大偉高聲斷喝:「以往每次輸了,我玉照城可沒耍賴過,別讓人看不起!」
劉友孝死死咬著牙,正要說什麼,江夢音忽然拋出一份文書,徑直射了過來。劉友孝伸手接過,隨意一掃,下顎幾乎崩開。
這是一份承認水凝石脈礦屬於玉照城的文書,一旦按下三城城主的拇指法印和官方印鑑,便會徹底生效。
從此之後,若三城再敢進犯,無疑就成了違反仙律,從道理上就說不通。對方顯然是擔心他們會重整旗鼓,提前斷了他們的路。
金慧看清了文書的內容後,怒吼道:「除非我死,否則絕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