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誤會了,姬前輩之名在下曾有所聞,如今見到前輩,自然有些失禮,還請族長見諒。」他頓了頓,又道:「在下絕無打擾貴族清淨之意,只是方才那位公子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故友心切,有些失禮了。」
他話說得極為真切,不容豈圖凱不信,就連姬無涯,也並未多說什麼,只道:「公子心意,老夫明白;方才那位公子問我,是否見過『南宮世家』的公子小姐,又是否醫治過其中那位公子。」他面上忽露難色,道:「老夫隱居於此數十年,從未見過外人,只是今日一連見了你們兩人罷了。」
鬼烈心中大驚,雪怎會到此尋找南宮寒?連南宮寒也受傷了嗎?他的心情顯得有些急躁,急道:「既然如此,那他為何會無故發狂呢?」
姬無涯撫須而道:「恕老夫多言,方才那位公子面色蒼白,體步雖然輕盈,但隱隱中又有些飄散;老夫眼見如此,便出言相勸為他針灸一番,公子也欣然接受,只是不知為何,老夫這才下到第三針,那公子便突然發狂如此……他這些症狀,哎,恐怕與他魂魄有關。」
鬼烈又是一驚,急道:「魂魄?前輩此話怎解?」
姬無涯也是無奈搖頭,道:「老夫只是猜測,再沒有徹查之前,老夫不敢妄語;只是,若是公子能夠尋得他,還請公子將他帶往此地,讓老夫為他診治一番。」
雖然隱居數十年,但是姬無涯身為醫師,時刻都在為各式奇症而擔憂,操心……
能得到神醫姬無涯親自開口,鬼烈斷然不會拒絕,恐怕還可藉此機會將他記憶喚回也說不定?
念及此處,鬼烈已是心中大喜,他向著姬無涯與豈圖凱告別道:「前輩放心,在下定當將這位朋友帶來;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兩人相繼點頭,鬼烈含笑回應;隨即龍炎銀芒一閃,隨著主人心意,載著他直入青天,赫然衝進方才雪逃離的深山之中……
黑巫寨中,豈圖凱望著鬼烈飛離而去的身影,仿佛喃喃自語,又仿佛對著姬無涯道:「老師,你當真要醫治那少年?」
姬無涯眼中似有精芒閃動,半晌方才點頭道:「嗯,那少年體態太過詭異,我這一生醫人無數,能在晚年遇見這等奇症,實在是天意所趨,天意所趨啊……」
「……」
雪一路逃離,進入「黑巫寨」後方的深山之中。
這裡是一處深山密林,雪並未進去,只是在密林外的一處小山丘停了下來;緊湊急促的呼吸也慢慢緩和下來,胸口處也不再似那般疼痛,就連不知為何會模糊的神志竟也漸漸恢復了過來。
他這才想起方才發生得過的一切,問及姬無涯南宮寒一事,姬無涯為他施針,隨後不知為何突然與鬼烈打了起來?究竟是怎麼了?鬼烈為何會突然出現?又為何會和他打起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
「嗚嗚。」
奇怪的叫聲自密林處響起,這聲音顯得很是急促,似乎並非一道;當雪回過神來時,他驚住了……那是,在黑暗的密林處,瞬間亮起一雙,有一雙鮮紅的雙眸,那仿佛帶著無限渴望的雙眸,正死死的盯著他可以退離的每一處方位,就像是十年前的狼群一般……
「嚓嚓……」連續不斷的怪異聲音響起,數十雙充滿渴望的紅眸正一步步向著雪邁進,只道陽光可以照到他們的地方,只道那一隻又一隻,滿身銀色皮毛的狼群。
無數奇怪的畫面,不斷充斥著雪的大腦;他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法動彈;只能無助的望著那一隻又一隻靠近的野狼,甚至是不斷回想著那些奇怪的畫面……
黑暗的密林之上,明朗的無邊天空,響起了那一陣陣攝人的狼鳴:
「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