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在清兵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中,此人嘿地一聲,竟是一把將清兵挑飛。然後斜橫槍桿,磕開一把砍來的虎牙刀,槍桿猛掃,擊打在對手的脖頸處,將對手打了個踉蹌。
三個身體無傷的清兵包抄圍攻,王戰旋身躲到樹後,突然又迅疾地從一側閃出,長槍如毒蛇般直刺入一個清兵的咽喉。抽槍,鮮血飆射而出,那個清兵臨死時仍是圓睜雙目,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幾支利箭射來,兩個清兵又倒下了一個,最後一個見勢不妙,轉身就逃。沒跑幾步,那清兵便慘叫起來,一截槍尖從他後背透胸而出,他呆呆地看著自己胸口,長槍一抽,立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幾個人影從周圍閃出,一頓砍殺,將受傷的清兵結果,然後拖扛著屍首,又返回了樹林深處。
「繼續前進!」都統鄂申巴圖魯知道不能在此多耽擱,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林中情況不明,就算是只有幾個膽大包天的亂民,現在也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
清兵忿恨,卻有些無可奈何,只好戒備著繼續前行,警惕著林中的襲擊。
「嗖」,一支利箭劃破了空氣,劃破了林中的陰暗,強勁地射入了一個清兵的咽喉,竟將他帶下馬來。
該死的!懦弱的南人什麼時候有襲擊八旗兵的膽量了?鄂申巴圖魯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鬱悶,林中的襲擊者是如此討厭,象狗皮膏藥似的粘住不放。入林吧。要中陷阱,且樹林又密又深,搜索不易;不理他吧,偏偏時不時地給隊伍的行進制造點麻煩。
類似這樣的襲擾已經多次遇見,有時候很簡單,一個清兵也沒有傷著。但依然耽擱了時間;很多道路也被挖得坑窪不平,使得清軍後撤的速度時快時慢。
就是這樣的行進速度,鄂申巴圖魯等清軍將領還是覺得能夠趕在北面明軍攻至杭州前到達。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殄朔、盪朔、征朔三軍已經分兵加速南下,趕至杭州以南前來堵截。
從貴州打到湖南,再打到湖北,又沿江而下,明軍在連番大戰後繳獲了很多的騾馬。開始合圍浙江清軍時,朱永興和參謀們便預計到清軍會向最後的據點杭州集中。為了分而擊之。三軍以步兵向杭州壓,而利用繳獲的騾馬馱著數千火槍兵繞過杭州兼程南下,要在清軍決定撤軍且未至杭州前予以截擊。
仗打到現在這個程度,清軍軍心大亂是肯定的,綠旗兵大量逃散也是可以預見的。也就是說,原來還顯得兵力很多的清軍一下子便會大大縮水,只有其中數千的滿蒙八旗是最為堅定的。
所以,儘管加速南下的火槍兵只有數千。但只要趕在清軍進入杭州前在路上預伏堵截,就算不能全殲。重創急於趕路、軍心已亂的清軍還是很有把握的。而且此時民心大變,清軍行走如在敵占區,明軍則如在自己的統治區一般。
不說別路的清軍,鄂申巴圖魯現在便見識到了民眾的力量,那種壓抑已久,終於能噴薄而出的強大。
大路上橫七豎八擺放著障礙物。三道壕溝橫亘,壕溝後明軍紅衣耀眼,明軍後面是揮舞刀槍的精壯民勇,再往後則是挑擔提籃的支前百姓。
明軍人數不多,只有兩千餘人。輕裝疾行,一路上過州越縣,沒有遇到什麼象樣的抵抗,竟還有追在後面請求受降的。來到義烏、浦江地區,明軍立刻堵路修築工事,並派人四方號召百姓。
義烏、浦江一帶本就是反清抗暴的一個重點地區,又有情報局的人員在發動指導,聞聽明軍已至,躲避兵災的百姓立時歡欣鼓舞,踴躍支持。更有反清的義軍前來會合助戰,不到兩日,便匯聚了兩萬多人。
天寒地凍之下,三道壕溝竟是一日便成;拒馬、鹿砦雖簡易,卻也是百姓不辭辛苦,奮力勞作的結果。還有胸牆,凍土築就,再潑水結冰,也甚是堅固。而且,這只是第一道防線,身後的第二道防線正有無數百姓在輪流拼命挖掘構築,手凍紫了,凍裂了,也沒人叫苦、叫累。
熱飯、熱菜、熱湯,即便老百姓不吃或少吃,輕裝而來的明軍也沒有挨餓忍飢,很快便恢復了大半體力。
民心向背,有時候確實有特例,但大多時候卻是主導著歷史的前進,也會在戰爭的天平加上重重的籌碼。南京光復,明軍在江南勝勢已定,更加鼓舞起民眾積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