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深夜。
仍是那抹新月。
月光下的玄武宮一片靜寂。
風兒吹著窗紙,仿佛情人溫柔的撫摸。
蕭咪咪正蜷縮在床上,星眸半閉,面色潮紅,紅唇微張。
好似抱的不是被子,而是一個男人。
她懷中著薄被,已被一雙玉臂勒得快要窒息,修長的兩腿不再筆直,只相互的交纏,將薄被夾緊,腰肢微微的抽搐著、扭動著……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咳嗽,雖然極度低沉,幾不可聞,但在蕭咪咪的耳里,無異於轟轟天雷在耳畔巨響。
她全身都驚的冷透了,小臉唰的一白,猛地從床上坐起,她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除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低聲叫道:「主人,是你麼?」
「不錯……」,風蕭蕭沉默了片刻,道:「你整理一下,我等會兒再來。」
蕭咪咪低低「嗯」了一聲。
她本是個在情場中打過無數滾的人物,有些事看的很淡,有些事想的很開,現在卻忽然感覺自己很是難堪。
待風蕭蕭進屋的時候,除了一些清新的淡香,他再也感覺不到絲毫淫靡的氣息。
蕭咪咪也恢復了常態,媚笑著將他引著坐下,道:「主人,你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覺得寂寞孤單了?我這就去幫你挑幾個上好的處子……」
風蕭蕭打斷道:「蘇櫻來找你做什麼?」
「蘇櫻?」,蕭咪咪眨了眨眼睛,問道:「蘇櫻是誰?」
風蕭蕭仔細地看了看她,說道:「就是白天跟在邀月身側的那個女人。」
蕭咪咪搖頭道:「她一直都低著頭,也沒說話,倒是邀月宮主讓我帶個口信給主人,我正發愁去哪找你呢!」
風蕭蕭神色一變,道:「她說什麼?」
蕭咪咪道:「邀月宮主說『誤會已解』。」
風蕭蕭頓時呆住了,好半天才問道:「就這些?」
蕭咪咪道:「只有這四個字,她說你一聽就會明白。我……我也不敢多問。」
風蕭蕭飛快的站起身,帶著一陣風往外衝去,心喜道:「我真是個笨蛋,邀月多冰雪聰明的一個女人。哪那麼容易上蘇櫻的當!」
但他手才摸到門栓上,突然停住了。
有些不對勁!
任何女人只要碰上這種事,都會被嫉恨蒙蔽了心智,更何況邀月本就受過情傷……舊傷新口,只區區一日。她就能摒棄怒意,發現不妥?
風蕭蕭回身問道:「玄武宮的前殿裡,有沒有暗道,能避人耳目的進出?」
蕭咪咪怔了怔,道:「有,還不少。」
但凡是類似青樓這種風月場所,必定會設有密道暗門,方便一些不方便的人,方便一些不方便的事。
蕭咪咪根本沒想到風蕭蕭竟會知道這類隱秘……除非是熟客老手。
她吃吃的笑了幾聲,俏臉上像是綻出了一朵曖昧的粉花。
風蕭蕭斜眼睨視。
蕭咪咪將柔軟的身子貼近了些。甜膩膩的道:「主人是見過大世面的,玄武宮除了地方大點,其實也算不得什麼,比京城的煙寒水月樓差得遠了,難怪主人瞧不上眼……」
風蕭蕭打斷道:「能不能讓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
蕭咪咪眼波似水的瞟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唇,道:「往常倒也不是難事,但如今裡面住了不少高手,更何況邀月與憐星宮主就在那兒……一道薄薄的夾牆,根本不可能瞞過她們的耳朵。」
風蕭蕭皺眉道:「你就沒有別的法子麼?」
蕭咪咪低頭想了想。道:「我雖然不能讓主人進去,卻能讓主人看見每間屋裡的情況。」
風蕭蕭面色一喜,道:「這樣也行,快帶我去。」
……
窺視孔設得相當巧妙。正可瞅見梳妝檯前上的鏡子,而鏡面又正對著床,所以屋內的情形幾可一眼看盡。
但只一瞬,憐星的美目便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很短有很長。
風蕭蕭徹底傻眼了,難道是心有靈犀?或是恨入神髓?
憐星的身子忽然一陣顫動,到了窺孔之前。低聲道:「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