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那個娘們?」
矮個子工人威爾斯也後退一步,驚恐地盯著宋志超。
宋志超繼續道:「你之所以被人叫做瘋狗,因為你喜歡打架鬥毆,喜歡無事生非,因此你被驅趕,為了生計才來到這裡。」
「你不喜歡這裡酷寒的天氣,但你喜歡這裡豐厚的工資,你經常偷懶,還喜歡和工友們聚集在一起賭博,每次賭輸了就會像瘋狗一樣發狂,因此很少有人願意和你賭牌。」
周圍其他人全都震住了,看著宋志超,一臉難以置信——他怎麼知道這些?
難道說他提前看過這三個人的資料?
那個煽風點火的頭目謝遼沙也想到了這一點,正當他準備大聲說出來,揭穿宋志超的時候,宋志超伸手指點著那些石油工人,一個個叫出了他們的名字。
「別克斯基!」
「伊萬諾夫!」
「韋禮安!」
「蓋凡奇!」
宋志超聲音很大,指出一個說一個,一口氣竟然說了上百個。
這一下,全場都靜默了。
所有人都被宋志超驚人的一招給震懾住了。
瞪大眼,集體瞪著宋志超。
要知道,他們這四五百人在一起工作,平時說話打屁嘮嗑,看起來很熟,可是讓他們一口氣說出這麼多人的名字,不要說他們自己了,連工頭謝遼沙都不一定能夠辦到。
就算謝遼沙也能像宋志超這樣分別叫出這些人的名字,卻也不能像宋志超這般,對每個人的個人經歷,以及履歷如數家珍。
看著這四五百個泥偶般目瞪口呆的石油工人,宋志超將手中早已燒到過濾嘴的香菸彈飛,菸頭划過一個弧度,迎風落在雪地上。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怎麼會認識你們,怎麼會知道你們的名字,知道你們每個人的底細,原因很簡單,我是你們的老闆,你們是我的員工!——作為老闆,認識每一個手下,認識每一個員工都是最基本的禮儀……你們為我打工,為我辛勤工作,我怎能不記住你們的名字,怎能不記住你們的模樣?」
這一刻,現場所有石油工人都沉默了。
一直以來,西伯利亞就是個酷寒地帶,是個流放犯人和死囚的地方。凡是來這裡打工的,來這裡開採石油的,要麼是被這裡的高工資吸引,要麼是在大城市犯了事兒,不得不來這裡避風頭。
像他們這樣的人,基本上毫無自尊和尊嚴可言,只要誰給錢多,他們就幫誰辦事兒,幫誰打工——一直以來,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快忘記自己也有名字,自己也是一個人。
可是現在,這個從未謀面的老闆,這個他們嘴裡可惡的中國人,卻一個個叫出了他們名字,對他們的故事如數家珍——告訴他們,你們也是人,你們幫我打工,我就要記得你們,這是最起碼的禮儀!
一時間,一種很古怪的情緒在這幫石油工人中悄悄蔓延,並且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