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保護這些党項異族的財產?
以李中易的見識,自然十分清楚,要想真正結成同呼吸、共命運的團體,利益上面的輸送及保護,才是最可靠的紐帶。
如今,就算是頗超勇有膽子煽動党項騎兵教習,反叛李中易,只怕是消息剛傳出來,他的項上人頭,已經被同族的聰明人砍下來,獻給李中易作為邀功的禮物。
更何況,李中易早有預見性的在手下的各支部隊裡,實行嚴格的雙首長制,不使任何一位將領,享有一手遮天的實權。
以前,由於李中易在首長圈裡混得還可以,人面也廣,又有高明的醫術伴身,找他幫忙或是借錢的朋友,不老少!
可是,所謂的兄弟感情,完全經不起金錢或是權勢的檢驗。李中易借出去的錢,大多都是肉包子打了汪星人,有去無回!
既傷了錢,更傷了心,那以後,再有朋友找李中易提借錢的事,超過五千以上,就找理由推掉。
如今,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即使是父子,都要相殘,何況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所謂「朋友」呢?
有了以前的經歷,李中易變得十分的「成熟」,代價是,真可以當「朋友」的兄弟,越來越少!
「此次,咱們面對的是契丹人最精銳的皮室軍,你們身上的責任,不可能小!」李中易心裡很清楚,面對耶律休哥的進攻,僅靠步軍是不行滴。
羽林右衛的戰力,即使再強悍兩倍以上,哪怕順利的擊敗了皮室軍,也難以乘勝追擊,擴大太多的戰果。
李中易面對的難題,其實也一直是兩宋朝廷,應付北方金國和蒙古人南下侵襲的戰略困境。
不過,李中易比「趙家人」多出了上千年的見識,自然有辦法應對這個戰略大難題。
在拿下靈州之後,同樣是馬背上長大,並且被李中易馴服的党項人,其實是源源不斷的提供了戰略突擊的力量。
陣地步戰,就由漢家兒郎全部包攬了。至於,追擊戰,就暫時交給党項人好了!
頗超勇非但沒有任何害怕,反而,搓著手,興奮的說:「爺,您養兵千日,不就是要用在此時麼?小的拿項上人頭保證,哪怕拼光了,也要完成您的軍命。」
李中易微微一笑,頗超勇能夠在得罪了党項族長拓拔彝殷之後,依然活得到今天,確實頗有幾分大智慧。
頗超勇察覺到了李中易的笑紋,不由湊過去,涎著臉說:「爺,小的有個非分的想頭,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中易留意到,頗超勇學了李雲瀟的語氣,拋棄了此前大帥啊,相公啊,相帥的稱呼,直接喊了爺。
敢把李中易喚爺的,其實都是追隨身邊多年的老人,心腹中的心腹。
頗超勇順著竿子往上爬,他想徹底融入李中易身邊這個小團體的目的,昭然若揭!
雖然說,非我族類,其心有異。不過,熟讀歷史的李中易心裡也很明白,大唐時期的很多重要將領,都是異族人,比較出名的有:高仙芝(高麗族)、李光弼(契丹族)、阿跌光進(突厥族)。
党項一族,作為李中易第一個征服的民族,他們絕大部分都生活在靈州軍的實際控制區內。
經過打土豪、分牧場的階級改造,嚴重削弱了長老們和族長們的殘餘勢力之後,其實,經過整編後的党項族騎兵,已經可以算是李中易手頭,比較可靠的機動作戰力量。
打土豪分牧場,本質上,是李中易通過對党項一族財產的重新分配,從根子上脅迫整個党項族中的中下階層的屁民,必須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如果,李中易敗了,已經嘗到甜頭的党項下層屁民們,絕對會面臨,到手的肥肉,再次被搶走的巨大風險。
尤其是,獲得提拔的騎兵將領們,無一例外,手上都沾滿了長老們和族長們的鮮血。
頗超勇也許是為了圖表現,更可能是向李中易表忠心,他當著眾人的面,親手宰了拓拔彝殷的一個堂弟。
血債,必須血償,這是党項人根深蒂固的風俗。手上沾了貴族之血的頗超勇,再也無法回頭,只能緊緊的跟隨李中易,替他賣命打天下。
李中易品了口茶,眯起兩眼,盯著頗超勇,含笑問他:「你可知,耶律休哥如今在何地?他是個什麼打算?」
第579章 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