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約啊,朝廷大事自有輕重緩急。李無咎固然手握重兵,至少暫時沒露出反意,又是抵抗契丹的名將,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咱們不能留下話柄,令諸藩齒寒。」范質的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
楊炯即使再狂妄,也不敢當面違逆范質的教導,他趕忙站起身子,深深作揖,誠懇的說:「先生教誨的是,學生心眼有些過窄,應該好好學習先生的容人之量。」
范質點點頭,展顏笑道:「先帝留下三虎,目的是讓他們彼此制約著,不至於反噬朝廷。」
楊炯也跟著笑了,說:「先帝英明,如果只留二虎掌軍,一旦東風壓倒了西風,朝廷危矣。」
范質猛灌了一口溫茶,嘆道:「先帝如果多活十年,朝局又是一番嶄新的天地,唉,實在是可嘆吶。」
楊炯倒是另有想法,以先帝的英明神武,若是多活十年的話,太子也已經漸漸長大成人。
最是無情帝王家,到那個時候,掌權日久的范質不僅不太可能被託孤,反而有可能惹來滅族之禍。
楊炯雖然不是進士出身,卻也從小飽讀史書,遍觀歷朝歷代,權臣的出路只有兩條,要麼被親政後的小皇帝抄家滅族,要麼主動篡位自己當皇帝。
西漢權臣霍光的教訓,對於後世的所有權臣而言,都是需要時刻警惕的大悲劇。
與此相反,隋文帝楊堅瞅准機會,果斷奪取了自己親外孫的江山,終於跳出了權臣大多被殺的死循環。
原本計劃好的收拾李中易的妙計,因為李筠的橫空出世,只能被迫推遲。
楊炯身為范質的核心幕僚,他自然知道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內幕。范質雖然和王溥以及李谷不和,但是,天下只能由士大夫和皇帝共之的思想,卻驚人的相似。
矯枉必須過正,亂世用重典,這些都是儒門子弟耳熟能生詳的大道理!
不處在這個時代,根本就無法理解文臣集團的對於武夫當國的痛恨!
客觀的說,除了文臣和武將集團彼此爭奪權勢的基本面之外,朱溫悍然舉起屠刀,大肆屠殺大唐的皇族以及文臣家族,把黃河都染紅了,慘痛的教訓給五代時期的文臣們,留下了異常深刻的記憶。
同理,靖康之恥的大悲劇,導致從南宋開始,一直到明清,越來越禁錮女性獨立性的大趨勢。
上帝是公平的,有因必有果,只有深處這個時代的廟堂之中,才有可能真正的體會到,不斷上演的武夫擁兵下克上,對於皇族以及文臣集團的巨大威脅。
李七娘和符茵茵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之後,李安國被人叫了進來,當他聽了兩個美女的計劃之後,情不自禁的驚叫出聲,「什麼?簡直是荒唐之極,我怎麼可能幫幫你們做這種事情呢,祖父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剝了我的皮。」
符茵茵和李七娘對了個眼神,兩人相視一笑,李七娘還真是了解李安國的脾氣,連他的反應都完全猜到了。
按照事先商量的方案,符茵茵挺身而出,拉著臉恐嚇李安國:「我說小安子,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乾的那些破事,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哪一樣少了你的身影?」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一旦走漏了消息,我被浸豬籠都是輕的。」李安國嚇得連連擺手,兩位郡主小娘子結伴失蹤,借他李安國八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摻合進去,更別說提供至關重要的協助。
「小安子,你可別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如果我們倆宴席散了之後還沒脫身,太后娘娘問起來,我就說是你慫恿的。」符茵茵只當沒看見李七娘錯愕的表情,使出了她的拿手絕招,也是最管用的仗勢欺人。
李安國簡直被嚇壞了,他心裡非常清楚,他目前在京城的紈絝堆里,頂多算是個三流貨色。
明知符茵茵不太可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但李安國依然被破了膽,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如今的滑陽郡王府實在經受不起這麼大的風浪。
說白了,皇家的名譽和面子比天大,尤其是,皇家的貴女怎麼可能幹壞事呢,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慫恿唆使。
到時候東窗事發,符太后絕對不可能細問其中的真假,她只需要找個合適的替罪羊罷了,李安國的黑鍋背定了!
「你如果幫了我們,我敢對天發毒誓,我就算是被阿耶打死,也絕
第842章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