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顧小娘子坑賀禮,賀禮腦子裡彎彎繞繞腦補了好大一通,現在才知道,原來不過是嬌小姐屁股坐得太高,目下無塵。筆神閣 bishenge.com
顧小娘子瞬時就紅了臉龐,站起身就是一禮:「是我行事不夠審慎,賀郎就是因為我之錯牽連才搬家來滎陽否?」
這小丫頭片子!
賀禮心裡笑罵了一句,倒也沒全部否認:「十之二三吧。滎陽城挺好的,距離虎牢關比較近,又有滎陽鄭氏在此,不管是哪一路的軍隊過來,只會盯緊虎牢關,一般情況下波及不到滎陽城,最多就是受些驚嚇,在這個亂世里,只是受些驚嚇並不算什麼。」
滎陽城並不是什麼大城,並無堅城可守,與虎牢關相比,滎陽城並不是最優選擇,若叫賀禮選,賀禮也只會選虎牢關,攻下來派兵守住,可比得十個滎陽城還佳。
李密當初攻滎陽當是形勢所迫,瓦崗將星雲集,但是沒有好兵,打虎牢關能力不足,即便打下也守不住,唯有滎陽,若是打下,既可踩著張須陀的名聲往上爬,又能有足夠的兵卒來源,是人都知道怎麼選。
兩位鄭郎,一位顧小娘子聞言,齊齊露出思索之色,略一思忖,鄭十三道:「賀郎說得通透,在下受教。」
說完,面上忍不住露出嘆惜之色,道:「賀郎既能看透形勢,又能通兵事,如此大才,窩在這滎陽城裡,在下還是覺得可惜了,以賀郎之才,當尋一明主,縱論天下才是。」
賀禮失笑:「鄭郎對我這般有信心?」
鄭十三鄭重點頭:「賀郎之才,每次我以為已識得十之三四,賀郎又會展現出別的才能,使我有如管中窺豹,一直未見其貌。譬如今日這一番作為,我便看不明白,以賀郎今日展現的手段,小小的鮮味齋,在賀郎手上竟做出轟動全城的熱鬧,我甚至不用去打聽便能知道,自此之後,鮮味齋定會成為滎陽城內人人嚮往之名店,人人皆知。」
鄭十三話剛落,顧小娘子就接話道:「正是如此,粗看只是一間小小的麵館,然細思之,賀郎對人心、人性之認識與利用,才是賀郎的智慧所在。」
厚臉皮如賀禮也被誇得有些受不住了,趕緊道:「多謝二位捧場,多謝二位讚賞,不過是些小手段,不當二位如此誇獎。」
顧小娘子看他一眼,緊追不放:「當真只是小手段?那這等小手段,是否能請賀郎詳解一二?」
「呃……」
這個刁鑽的小丫頭片子。
賀禮隱隱有些無語,被他腹誹的小丫頭片子卻微微一揚下巴,冷聲道:「賀郎又在心中罵我!」
還特意強調了又字!
嘿,這丫頭是想上天了!
賀禮頭疼,趕緊道:「小郎君何處不解?來,說說,或許在下能為小郎君解惑呢。」
小丫頭片子這才微微一笑,笑容溫文爾雅,神態那叫一個端正:「第一,那兩個伶人可是賀郎所請?他們表演的技藝,可是賀郎從僧侶募化時所唱的警世歌詞中演化而來?第二,伶人說唱的詞句中,鮮味齋一再與滎陽城聯繫,是何用意?請賀郎詳解。」
一旁的鄭十三與鄭十六也連連點頭,齊道也想聽聽。
小丫頭眼睛利得很,賀禮不好再腹誹她,笑了笑,老老實實地向她解釋:「對,兩個伶人是我找來的,他們表演的東西,我叫做快板,就是從僧侶的警世歌詞演化出來的,不過就是利用人都喜歡看熱鬧的心理,人為的製造一點稀奇和熱鬧,為鮮味齋打響名聲之用。」
顧小娘子居然知道魯迅的名言警句!賀禮故意逗她:「顧小郎知道魯迅嗎?」
顧小娘子一愣:「那是何人?不曾聽說過。」
還好不是穿越同僚。
賀禮笑著道:「一位知識淵博、詞鋒過人的大學士,他曾寫過一句話,說天下間永遠不缺看熱鬧的人,與顧小郎所見略同。」
「還有這等通透的學士?我不曾聽說過。」
「是嗎?所以說,小孩子要多讀書,不要荒廢時光。」
賀禮使壞,仗著穿越者的身份故意取笑本地土著。顧小娘子一頓,看賀禮一眼,神情板正:「謹受教,賀郎之語,我記下了。」
這麼認認真真地,較之先前的刁鑽,又有些可愛,愛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