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逃不過的真香定律?」
賀禮摸摸臉,冒出一句,程咬金「哈?」了一聲,疑惑不解,賀禮頓了頓,大概解釋了一下,程咬金噴笑,笑聲爽朗:「哈哈哈,原來這就是真香定律,賀兄弟真真有趣,連件小事也能說得這麼有意思。」
不,有趣的是沙雕網友,他只是拾人牙慧。開了兩句玩笑,賀禮對上程咬金關切的目光,嘆了口氣,道:「敢問程兄,瓦崗山上現下如何?眼看形勢大好,其實內里人心浮動,對否?」
程咬金頓了一下,並未正面回答,只道:「既如此,賀兄弟為何還要入瓦崗?」
是個好問題。
賀禮有點想捂臉,對著程咬金這樣的漢子,說什麼情懷之類的,總覺得有些說不出口,最終只化作一聲長嘆,道:「眼看著亂世中民生多艱,便也想著出來做事,不管眼前是誰家天下,這天下之民總是我華夏炎黃子孫,若能為他們做些事,則不枉為人在世上走一遭。有些天真,請程兄莫見笑。」
不想程咬金聽後卻道:「某怎會笑賀兄弟?賀兄弟能有此心便是極好的,某最初所想所做,也是從護衛鄉里開始,誰知今日能成將軍呢?不怕事小,只怕不做。再說,咱倆這種人,還會怕人笑話,說什麼真香定律嗎?」
賀禮聽得哈哈大笑:「與程兄說話就是叫人開心,罷了,待小弟安排一下家事,這就跟程兄走一趟?」
程咬金笑眯眯地點頭:「行,某等著賀兄弟。」
賀禮回頭跟乾娘交待了一聲,揉揉眼巴巴看著他的賀魚的小腦袋,微笑:「魚兒在家要聽乾娘的話,哥哥很快就回來。」
「嗯,哥哥快些回來。」
「好的。」
跟家人道別,賀禮跟著程咬金一起往魏公府去,路上略趕了趕,半日功夫也就到了,較之上次來,如今已有問鼎天下之勢的魏公府氣象自與過去不同,李密在正堂見他,左右除了衛兵、僕役,並無旁人,連程咬金也不見了。賀禮經通傳後進去,行禮:「晚生賀禮見過魏公,魏公有禮。」
李密道:「賀郎免禮,請坐。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往常曾不以為然,但今日放到賀郎身上,卻覺正恰當,『以志為盾,以筆為刀』之名,便是吾在滑縣也有耳聞,震耳發聵,過耳不忘。」
賀禮道:「魏公過獎,若真要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晚生看魏公更為名符其實,晚生這裡不過是書生意氣,而魏公這裡卻是天下。」
這話說得李密露出幾分笑容來,笑畢,問他:「賀郎如今看瓦崗,如何?」
賀禮笑了笑,道:「看似花團錦簇之時,越當慎行慎思,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舉重若輕,魏公以為如何?」
李密神情一凜,眼神掃了賀禮好幾下,遲疑:「賀郎的意思是……」
賀禮笑而不語,李密有些狐疑,眼神變來變去,最終,終於化作深沉之色,問賀禮:「賀郎可願入我帳下?」
賀禮起身行禮,道:「願為魏公治下一縣令,為魏公牧民。」
「何不入我府內為參佐?」
「魏公帳下人才濟濟,且多是自魏公微末之時便跟隨之老人,勞苦而功高,晚生年輕,雖微有薄名,卻不敢與諸位前輩相比,如何敢與諸位前輩同席列於魏公左右?且晚生不知兵,若是列於魏公帳下,非晚生所長,晚生入魏公府乃是本著做事之心而來,是故,懇請魏公委晚生縣令之職,為魏公經營後方。當然,但凡魏公有用到晚生之時,覺得晚生尚有一二能力,晚生定會應召而來,請魏公明鑑。」
賀禮躬身行禮,李密直視著他,靜默不語,良久,方才問他:「僅一縣令便滿足乎?」
賀禮道:「屬下年輕,便是做縣令只怕也嫌臉嫩,不敢再有高望。」
李密微微一笑,為賀禮的自知之明,道:「然吾卻以為,只為一縣令,委屈了德規。」
「密公過獎,屬下先前不過是一普通書生,雖微有薄名,卻不足以自傲,自當腳踏實地行事,如此方不負密公。」
李密聞言,讚許道:「善!德規能說出此語,足見真心,罷,如此你就回家收拾收拾,三日內到離狐縣去任職吧。」
離狐?!
賀禮心裡頓了一下,心裡不免多想了一下,離狐這個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