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勾欄就早些關門吧,除夕晚上應該也不會有多少客人,年後再歇幾天,就又該開始忙活了。」
再次從勾欄走出來的時候,李易懷裡抱著一堆東西,大都是劇本,是她這幾天要拿到楊柳巷看的。
宛若卿搖了搖頭,說道:「明天是初一,可以再歇一天,初二以後,客人就又多起來了,到元宵之前,都不能閒著的,往年這幾天的客人,抵得上平日裡幾個月了。」
「銀子是永遠也賺不完的,這樣反而失去了一開始的初衷。」李易搖了搖頭,再欲開口時,忽而將手中的那一摞書拋向空中,俯身將一位拄著拐杖,險些跌倒的老者扶住,然後才伸出另一隻手,讓那一摞書籍穩穩的落在手上。
「老人家,沒事吧?」見那老者站穩了,他才鬆開手問道。
老者擺了擺手,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說道:「年輕人,身手不錯……」
李易看了看他,臉上橫著的皺紋如同樹皮一般,從面相上看起來,比二叔公還要蒼老一些,詫異道:「不知老人家高齡?」
老者猶如枯樹一般的臉上露出笑容,捋了捋鬍鬚,說道:「老朽今年七十有三。」
老者此言一出,連一旁的宛若卿臉上都浮現出了訝色。
一般人能活到五十歲,就已經算是高壽了,花甲之齡,更是稀少,能活到古稀之年,則已經算是老祖宗一般的人物,像這位老者這般,這麼大年齡還一個人在外面跑的老祖宗,更是稀少。
李易也知道七十有三在這個世界代表的意義,疑惑道:「老人家怎麼一個人在外面,您的家人呢?」
老者臉上始終帶著笑容,說道:「呵呵,老朽不過是在家中待的悶了,一個人出來逛逛。」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眼前這位年輕人的身上。
看著這位景國最年輕的侯爺,金紫光祿大夫,有著景國第一才子之稱,詩文無雙,通曉經義的李易——也是崔清澤口中所說的佞臣。
從剛才那件事情上,他對他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若要下最終的結論,還為時過早。
因此,才有了他剛才的一幕,以及即將要進行的試探。
他看著李易,笑道:「你……」
「呵呵,那老人家繼續逛,我們先走了,大街上人多,老人家走路記得小心些,可千萬別再摔倒了……」
李易同樣的笑笑,看了某個方向一眼,轉頭看了看宛若卿,說道:「我們走吧。」
老者拄著拐杖站在大街上,目光望著前方,直到那年輕人和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張開的嘴巴才緩緩合上。
一個中年人從李易剛才瞥了一眼的方向走出來,一臉愕然道:「父親大人,這……」
老者臉上露出思忖之色,片刻後才問道:「老夫剛才摔的,是不是有些假了?」
「啊……」
「是不是?」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低聲道:「是……」
……
「太假了。」李易搖了搖頭,說道:「你剛才沒有注意到嗎?」
宛若卿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發現的時候,你已經扶起那位老人家了。」
李易搖了搖頭,說道:「那位老人家雖然年紀不小,但身體十分硬朗,那根拐杖完全可以扔掉,剛才他其實是故意倒下來的,而且啊,旁邊還有一個人,就在暗處看著我們,很可能是他的同黨……」
雖然剛才那位老人家年紀很大,但要說到演技,可能連一個跑龍套的都不如,要是在後世,絕對屬於碰瓷被人打死那種。
宛若卿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說道:「啊,可是他為什麼……」
「你啊,就是心腸太好,太單純。」李易看著她,鄭重說道:「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那些壞人的花樣多著呢,就比如剛才那位老人家,如果他說他是被我們撞倒的,說他受了嚴重的內傷,在大街上拉著我們不讓我們走,讓我們賠一大筆銀子,我們該怎麼辦?
再說了,他還有一個同黨在暗處,到時候再幫他做做偽證,我們要到那裡說理去?」
「啊?」
宛若卿臉上浮現出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