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夫人真派人殺了鍾離若水老奴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恐怕、恐怕夫人從此以後就真的會失去少爺了!」
盧小雨一怔,「那如何是好?」
「有兩個大宗師,少爺身邊還有個蕭姑娘,冷血也是一境下階的身手,少爺還有五百玄甲營夫人擔心什麼?」
「老奴倒是覺得少爺的安排已萬全,夫人這是關心則亂!」
盧小雨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去告訴夏花姑娘,就說他去了十八里坡!」
「老奴遵命!」
夏花就在李辰安和蕭包子的身邊。
他們似乎簡單的說了幾句。
而後
李辰安和蕭包子同騎那一頭小黑驢,夏花騎上了那匹黑馬,三人一驢一馬狂奔而去。
冷血在陽光下凌亂。
他撒腿就追了出去。
此行八百里,至少需要四天的時間。
李辰安很擔心又出現了什麼意外,所以離開東旭城,與玄甲營匯合之後,他們馬不停蹄的直奔十八里坡而去。
月當空。
月光灑落在了兩山之間的這個名叫十八里坡的小山村里。
就在村子最東頭的一顆老槐樹下有一間很是破舊的茅屋。
茅屋的屋檐下坐著一個穿著一身灰白長裙的漂亮姑娘。
這姑娘正雙手托著腮望著那月牙兒,那雙原本應該極為明亮的眼裡此刻卻仿佛生起了一抹薄霧。
她的眉間緊鎖,那霧在她眼裡縹緲。
便是茫然的模樣。
時已五月,已夜深,小山村的十餘戶人家早已熄滅了燈火,便是一副萬籟俱寂的景象。
偶有幾聲蛙鳴。
偶有幾聲村西頭的那頭黃狗的犬吠。
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
這本就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
鍾離若水保持這個姿勢已很久,她總覺得自己的腦子裡有一些念頭想要冒出來。
但偏偏又被什麼東西給擋住,怎樣也冒不出來。
她的腦子又有些疼,於是,她收回了視線,看向了遠方如黛的山巒。
樊梨花這時候走了出來,她看著鍾離若水的背影,那張嘴張開了。
她在無聲的笑!
「荷花,」
鍾離若水扭頭,「奶奶,你還沒睡麼?」
「奶奶等你睡,快去睡吧,明日我們又要啟程了。」
「我不困,奶奶,我怎麼總是會想起那個人來?」
「哪個人?」
「就是洞穴中的那個叫李辰安的少年。」
樊梨花摸了摸鐘離若水的腦袋,言語變得極為冰冷:
「因為你被他褻瀆了!」
「那我應該恨他才對,可我怎麼無論如何也對他生不起恨意?」
「那是因為他花言巧語將你騙了!」
「荷花啊,咱們女人什麼最珍貴?當然是貞操!」
「這天下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他們巧舌如簧,甚至一擲千金,所為,不就是為了得到女人的貞操麼?!」
「你是隱門的聖女,你如此美麗,那個李辰安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你瞧瞧,他得到你之後是不是沒有來找你?」
「這就是始亂終棄!」
「虛偽的男人!」
「骯髒的男人!」
「荷花,記住奶奶的話,如果見到他一劍宰了他!」
鍾離若水愣了許久,她又看向了那月牙兒。
忽然,就在樊梨花極為震驚的視線中,她開口唱起了一首歌來——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有忘掉你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