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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叔這一句話,可就泄了第五凌若的底兒。第五凌若雖然重新搬出她誑陳大叔的話來,還對大賬房解釋,是先前不確定他們的身份、來意,這才隨口一謅,可大賬房怎麼肯信。一個次日將要出閣的姑娘,還需要此時奔波於途麼?只是再開幾服藥的
事兒,看那第五先生,連個價都沒還,比他還迫切地要簽買聘書,這時會放任女兒一個人出門?萬一有個意外怎麼辦?
大賬房笑裡藏刀地要送她回去,第五凌若雖然伶俐,可人生閱歷尚淺,哪是這老狐狸的對手。你說要去取藥,好,你說店名,我派人去。第五凌若誑說只記得路線,不記得店名,那也成,我陪你去。
這一來,第五凌若是真沒了辦法,而到了這一刻,大賬房也確定了一個事實:這姑娘,居然要逃婚!
眼見長安在即,第五凌若卻被攔在路上,被一群西市豪奴押了回去。
此時,李魚正在西市門口尋著代步工具。長安剛剛穩定下來,一切都剛剛恢復起色,許多人還沒有回城,西市的商賈也是一樣,再加上官府持續施壓,所以,市井依舊蕭條,西市門口的腳夫就少,腳夫少了便挑三揀四,活兒遠了不去,近了不去
,不好走不去,去的地方太偏僻不好再接活也不去。錢給少了不去,錢給多了也得拼活才去……
饒是李魚如今也沒什麼要緊事,都覺得這群混賬東西可惡至極。
他掏了一大把錢,平日裡足以繞長安城三圈了,可此刻卻是坐在車上,翹首枯等。那車把式攬了這麼一個大活兒,也是覺得過意不去,所以不在車上等客了,很殷勤地下去攬客,以求儘快送他上路。
足足坐了近半個時辰,本來沒脾氣的李魚已然火冒三丈,要跳下車尋他理論了,那車夫終於領了一幫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包小裹……
李魚看看那車廂大小,不禁望而生畏。可那車把式卻有辦法,先喊李魚下了車,便把那大包小裹這兒堆兩個,那兒塞一個,布置停當便喊幾人上車,眼見那老的老,小的小,李魚也不好意思與之爭搶,最終只在車邊兒上,半拉屁股坐在車沿上
,半拉屁股坐在包裹上,鈴兒響叮噹地向青萍鎮駛去。青萍鎮上,第五凌若已經被大賬房給帶了回來,而第五先生夫婦此時卻是憤怒不已地剛回來,一見女兒惱怒不已,但是見大賬房來了,卻又不要當著外人管教,只好強顏歡笑,迎了客人進門,先把女兒送
進後院,讓夫人看管了。第五先生很是擔心自己女兒這般不服管教、不守婦道,會惹得人家不快,萬一退了買聘書,那就雞飛蛋打。不料大賬房對此卻不在意,不過是曹韋陀買回一個玩物而已,只要她有曹韋陀喜歡的皮囊足以,
誰理她想些什麼。
大賬房皮笑肉不笑地提點道:「第五先生,令媛這樣,若非被我半路撞見,明日裡可就都不好收場了。」
第五先生赧顏道:「是,小女驕縱慣了,叫先生見笑了。」大賬房淡淡地道:「也沒什麼,不懂規矩,到了曹家,自有人教她規矩。好在只是納妾,我家阿郎並沒有邀請外面的朋友,只是西市各處管事來喝杯喜酒。不過你這青萍鎮距城裡遠了些,阿郎命我來,先接
凌若姑娘去歸來客棧小住,明日裡從那兒接過門去。」
第五先生連聲道:「使得,使得,路途遙遠,這有什麼,正該如此。」
大賬房淡淡地哼了一聲,道:「如此就好,但願令媛不要再生事端。我們阿郎平素里很少發脾氣,可他真要火起來,輾死你們第五家,如同輾死一隻螞蟻!」
第五先生這一聽,又擔起了心事,女兒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這要真是做出什麼過格的事來得罪了人家怎麼辦?豈非人財兩空。
第五先生趕緊道:「啊,既然暫住客棧,那就是暫以那裡為娘家了。莫如我和娘子同去吧,今晚也可照應一下,畢竟就這一個女兒,不能送她過門兒,以里不免牽掛。」
大賬房當然明白他的擔心,轉念一想,有他夫婦跟著也好,那小妮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說不